從我們進來開始,殷護士長一直是冷著張臉。她不笑不說話,看起來凶巴巴又不好接觸。因為白夢欣的話,我對她多少有點偏見……這次的事情真的是給我上了一課,以貌取人是要吃大虧的。
殷護士長被闖進來的喪屍咬了,咬在哪裏我看不到,但是從她的叫聲來聽,她一定是太疼了。因為太疼,所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隻能跑到天花板上來向我們尋求幫助。她的聲音在整個管道裏回響,那一聲聲,是絕望的回蕩。
我們倒是想救她,可如今這種情況,我們全都自身難保,又如何能照顧到她?
陳偉新是離著洞口最近的,殷護士長的腦袋伸上來,隻要他一伸腳就能將她踹下去。不過陳偉新遲遲沒有動作,從他猶豫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狠不下心來。作為一個身心健全的人,任誰都不能將一個瀕死的人推開,更何況,這個瀕死的人不久前還救過你的性命。
“你在等什麼?”白夢欣突然嗓音尖利的嗬斥陳偉新,說,“快點把她推下去啊!她已經被咬了!要是她在爬上來,那我們……”
白夢欣很絕的勁頭,再次讓我目瞪口呆。
陳偉新咬咬牙,他下了好大的決心,這才伸腳去踢……可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殷護士長卻已經屍變了!陳偉新的右腳,直接被她抓在了手裏!
“快點啊!”白夢欣嚷嚷道,“快點把她踢下去啊!”
陳偉新倒是想這麼做,可是屍變後的殷護士長力氣非常的大。拉著陳偉新的鞋子不撒手,她嗚嗚的叫著。陳偉新抓著鐵板往前挪蹭,殷護士長也被他拉了上來……就見她從腰部往下,全都已經斷了。
“往前走!”陳偉新叫說,“我想辦法解決她!你們快點往前走!”
看陳偉新出了危險,楚美玲也不敢大聲哭了。她很奮力的想往前爬,奈何身體力氣實在是太小了。最後沒有辦法,隻有鍾林在前麵拉著,小兵在後麵推著。在他們兩個人合力之下,楚美玲像灘爛泥一樣緩緩的移動著。
殷護士長的半截身子在管道裏,黴潮的空氣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如同一塊兒狗皮膏藥,陳偉新又是踢又是踹,怎麼甩都甩不掉她,隻能拖著她一點點前行。喪屍的嗚咽聲被管道放大了好多倍,不停撞擊著耳膜。我出了一身冷汗,頭皮都是發麻的。
和楚美玲比起來,白夢欣冷靜極了。不但不哭不鬧不喊不叫,即便喪屍離她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她依舊能有條不紊的利用自己的身體前進。我一邊往前爬,一邊忍不住想,白夢欣,簡直就是男版的鍾林。
呃,楚美玲,應該就是女版的我。
我們在管道裏似乎爬了許久,可是在最前麵的鍾林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怕我們再出現昏厥的狀態,鍾林傳遞過來一瓶葡萄糖給我們補充水分。當爬到排風口時,我前麵的小兵貪涼趴在了上麵……排風口的鐵網承重能力沒有鐵板好,鐵網破裂,他大頭朝下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