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愣了許久沒有說話,隻是深情望著白娘子,白娘子也看著許仙,含情脈脈,萬語千言,皆在眼神之中。
大轟炸總算結束了,在日落之前,將天堂般的城市炸成烈火地獄,轟炸機群呼嘯而去,留下了滿目瘡痍,破碎山河。
防空警報一解除,許仙與白娘子即出了防空洞口,整個城市開始忙碌,滅火尋人,救死扶傷,林衝幾人也迅速加入了浩浩蕩蕩的救援行列。
白娘子宛若一個專業的護士,一刻不停為傷者包紮傷口,救治病人,許仙在學校學過急救術,兩人在廢墟中穿行,帶著林衝一眾人,翻牆穿屋,在倒塌房屋內救起不少人來。
陸謙負責運送傷員,卡車送完一車傷員至德國醫院,回來時也是一臉大汗,又來問許仙什麼時候出發去南京執行公幹。
許仙與白娘子仍在搶救傷員,林衝武鬆魯智深帶著小隊自廢墟裏撈人,一具具無辜平民的死屍橫在岸邊,個個須牢記著日本人欠下的債。
城市陷入了死夜,死一般的沉寂,狼煙餘嫋,好似有著無數鬼魂飄蕩。
夜色已至深沉,救援也己到尾聲,城市仍有哭聲傳來,炮火連天之後的死亡氣息令人害怕。
林衝一言不發上了車,陸謙又按響了嗽叭,告知眾人上車。
許仙要與白娘子告別了,許仙掏出手帕遞給白娘子,白娘子接過,溫柔一笑,“你先去吧,隻是記得一定要回來找我。”
“是,我如果能在戰場上活下來,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白娘子揮揮手,站在碎瓦鋪地,狼藉一片的西湖邊上,撐著油紙傘,與這現場格格不入,仍是那麼美麗,那麼清純。
一車人看著西湖邊上的白娘子,個個沉醉。
晨霧蒙蒙,硝煙彌漫,隻是那一抹淡白將殘碎的西湖裝飾美麗。
“許參謀,那女人叫什麼名字?好象天仙一樣。”
陸謙看著反光鏡後仍佇立著的白娘子問道。
“她說她叫白素貞,家就住在杭州西湖。”
許仙憂傷著。“我本該送她回家的。”
車行顛簸,從杭州城直往南京,一路官道之上有增援的軍隊,調防的軍隊,行走的軍隊,他們大都疲憊,且茫然,隨在軍伍之中。或向東,或向西。
許仙見到一支軍隊便要大喊戰鬥口號,以求振奮軍心。
但路上看到更多的還是逃難的難民,拖兒帶女,星星散散,緩緩走著。
卡車停停走走開了一天,到了入夜,離南京西城也隻有幾十裏路了,到了一個了官溪小鎮上,便尋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
官溪小鎮不大,旅館早住滿了人,許仙隻好以軍隊的名義求老板安排了間柴房,搭了個地鋪,一車人就去那將就一晚。
老板和善,弄了一些飯菜上來,武鬆大叫,“再來些酒菜。”
許仙說,“老板,拿兩壇酒,上些肉來,我們兄弟遠來,需補充些體力。”
許仙又囑咐桌上,“現在非常時期,此地已是南京防區,晚上實行宵禁,大家還是要少喝些,早些休息。”
眾人聽不得許仙嘮叨,個個隻是吃飯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