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初春己過,清明時節,細雨紛紛。

江岸一片朦朧,迷霧遮路。春風雖起,卻沒有暖意,烽火漫江,時而響起炮聲。

趙雲守在前線炮台,望遠鏡瞭望江對岸,日軍軍旗刺目灼心,那日軍艦船耀武揚威,令人生厭。

趙雲已經百無聊賴,看了一會兒遠方,又看了一眼近處,燕青打著晃兒走到他跟前,見趙雲一臉無聊,也提了望遠鏡看了看,“今兒個清明,日本人過不過清明節?你說,他們怎麼去紀念死去的人?“

趙雲閉著眼,沒回答,轉而來問,“今天許公子忙不忙?不需要你護駕麼?”

燕青笑,“他比你忙多了,前幾天潘老爺發了封電報來,說嶽家軍內有異黨分子,要許仙仔細探察,這許公子屁顛屁顛,跑上跑下,可累死他了。”

趙雲仍閉著眼,不說話,停了一會兒,問,“那諸葛亮在忙什麼呢?又有三天沒見著他呢?”

燕青放下望遠鏡,“怎麼?你想找他算上一卦麼?”

“我命好,不用他來算,他在忙什麼?”趙雲趴在了望台上,“你不陪他參謀,來這做什麼?”

燕青歎口氣,“小太爺才不會花這心思來算計,諸葛先生在畫圖,作沙盤,找了鐵牛幫他,把我打發出來,告訴你,上邊來人了,要你檢點些。”

趙雲沒聽懂,問,“畫圖?什麼圖?”趙雲又問,“上邊又來有什麼人?”

燕青說,“那個大黑虎,薛軍長來了。”

趙雲,“哦”了一聲,轉眼看了看自己搭築的江防,“他來巡查,軍師不太放心,怕我被捉現行?”

燕青說,“算命先生算到你人緣不好,怕姓薛的捉你現行,拿你開刀。”

趙雲起身都不願起了,“聽說那薛剛是天狼星下界,脾氣暴躁,殺人如麻,陣前殺個團長跟殺個小雞般,你們可要小心了。”

燕青搖頭,“我才不怕,我又不是團長。”

趙雲也搖頭,挺了挺胸膛,“我更不怕,我現在是旅長。”

趙雲說是不怕,可也起了身,拍了拍身上,且故意揚起許多灰塵在燕青身上,“走吧,去看看咱們的馬其諾防線。”

燕青跟在身後,“要不要讓士兵們集合訓個話!”

趙雲擺手,“集什麼合,又不是日本鬼子來了,讓士兵們老實呆著。還不到要命的時候。”

趙雲軍裝一新,又恢複了英朗麵容,英姿勃發,旁邊燕青瀟灑絕倫,跟隨身後,兩人急步而行,來江防巡視。

士兵們見慣了趙雲,也不稀奇,隻是各自立定敬禮,趙雲看了看江防設施,正巡查間,就聽得不遠處一隊軍車駛來,轟隆隆響著,趙雲走出戰壕回頭望去,“誰呀,也不怕日軍轟炸麼?”

燕青回頭看上一眼,吉普車上青天白日旗高揚,上邊坐著一黑壯的軍裝大漢,明晃晃的鋼盔,燕青嘟囔著,“不就是那不怕事的薛軍長麼?”

趙雲大步迎上前去,那敞篷吉普車噴著一股濃煙直停在江防線旁,從車上下來一傳令兵大叫一聲,“敬禮!”

守哨口的士兵是新兵,沒見過大官,一見這麼大架勢,那長官氣勢嚇人,嚇得步槍也有些拿不穩,立正敬禮間,那薛軍長大馬金刀,馬靴著地,已威風凜凜走了過來,看也沒看兩邊哨兵。

哨兵們都不敢攔,隻是行注目禮,眼巴巴看著車上一大幫人擁著一個派頭十足的官兒過了哨卡。

趙雲見那將服,已知道是那薛剛來了,趙雲撇撇嘴,小聲說,“這薛剛可真是牛逼哄哄呀。”

燕青小聲說,“他象是要來吃人了,難怪軍師不放心,你可莫要與他頂牛。”

趙雲一臉嚴肅,“不用你管。”

薛剛好似一把大刀,他那雙牛眼就是刀鋒,直刷刷瞪著立定敬禮的趙雲,手上一根馬鞭似舉未舉,趙雲卻也挺立似一柄鋼槍,高昂的頭顱就似槍尖,兩人氣場均是強大,將一旁燕青感覺到壓力驟大。

“這就是你築起的防線麼?能抵住日軍幾輪炮火?”

薛剛轉身指著土木構築的百裏防線,聲如炸雷,對著昂首聽令的趙雲發話。

“報告軍長,日軍若用密集轟炸,用不了五個基數,這些地上工事大部分會炸亂。”趙雲大聲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