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衝進門內,見到許仙,白玉堂從後麵來,隻好將大門關上,順帶將燕青也拉了進來。
許仙不認識朱仝,啊了一聲,轉頭看白玉堂,而白玉堂身後跟著一人,竟是許久未見的燕青。
許仙一下就衝出去,幾乎就要哭出來了,“燕青,你怎麼在這裏?”
燕青極不情願的回了聲,“嗯。”
趙雲坐在椅子上回頭看戲般看這場相見,咬著指頭嘿嘿的笑。
“你去哪裏呢?我以為我再見不到你了,你,你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了,娘子給我回信我都不敢說你,你走了,你如果真的有事,那要我如何向娘子交待。…”
許仙的經還末念完,已經開始泛淚光,燕青麻木著,白玉堂頭暈有些站不住,趙雲身體側坐,幾乎要將腳踩在椅子上看戲,而最為驚訝的是衝上來的朱仝,他從未想過一個叱吒風雲的軍長會這麼婆婆媽媽。
燕青終於找到了許仙的斷句,將頭向後一仰,對許仙說,“有人找你,很重要的大事!”
許仙又啊了聲,捉著燕青手臂,回頭看見朱仝,又來說燕青,“你,你不許走,我還有很多話要與你說,你不許走!”
燕青隻好點頭,“好,我不走。”
許仙拿出手帕,擦擦臉上淚水,走到朱仝麵前,輕聲細語,“小生許仙,不意投筆從戎,誤入軍營,剛才見到經過生死久別的兄弟有些失態,你莫見笑,不知你來我軍營有何要事?”
朱仝反應過來,從口袋裏拿出宋江的書信,對許仙說,“許軍長,我是此地的保長朱仝,沒打過仗,不太能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哦,不,情感,我來這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相告,縣長黃文炳電報重慶,陷害四十八軍長官許仙,諸葛亮等通敵,總裁已令周邊韓世忠部,董平旅將此包圍,又電召許軍長您及各位長官赴重慶,欲加害於你,這是宋江宋秘書的書信,你先過目。”
許仙一聽全身涼了半截,“不是去重慶授勳麼?怎麼又是要害我?”
趙雲拿了宋江的書信,在許仙麵前一揚,才說,“我看看。”
許仙心事重重,宋江書信內容大概他也能猜出幾分,“子龍,你還是別看吧。”
趙雲拿出信件,在許仙麵前展開,先是不屑,滿不在乎,然後就是驚訝,懷疑,然後又從頭到尾仔細再看了一遍,看完後,瞪著許仙,許仙不明白趙雲什麼意思,問,“這,這宋秘書也是文化人,寫起東西來也不直接了當,他又寫了什麼?”
趙雲欲言又止,拿了信件又看了一遍,然後問許仙,“這汪精衛現在是什麼官?能代表全中國麼?老蔣說話不管用了麼?”
許仙拿過信件,看宋江寫的來信,“汪先生是我少年時欽佩的偶像,你應該知道的。”
趙雲才不管這些,“汪精衛要投降?”
許仙解釋,“應該不是投降,說是談判吧。”
趙雲火冒三丈,“談判?怎麼談?死了這麼多兄弟,仇還沒報,說和談,你要做遺臭萬年的漢奸麼?!”
許仙被趙雲罵的不敢回聲,隻因趙雲說的正確,而自己原來信仰的東西已經變得邪惡了,許仙欲哭無淚,心中已到萬分絕望之地。
趙雲一腔怒火開始傾瀉,對著在的每一個人,“就不打了麼?有沒有一個懂點事的,日本鬼子都到咱們頭上拉屎了,咱們還要抬起臉來接麼?現在打不贏,以後一定能打贏,隻要咱們堅持打,一直打下去,打到四川,打到雲南,打到印度去,也要同日本人一直幹下去,日本鬼子一天不跟咱們賠禮道歉,咱們一天就要和他們耗到底!”
許仙有些傷心,“死了很多人,中國人也有,日本人也有,他們都死了,我,我沒想過戰爭會是這個樣子,如果,如果汪,汪先生真,真能換來永遠的和平,能讓中國從此興盛,咱們,咱們就都能,都能回家了。”
趙雲在許仙的傷心哀語中安靜了下來,“昨天我見著你娘子了,”
許仙很安靜,“她,她在夢裏說了什麼?”
“她說,你最近情緒很低落,幾次都想抬槍自殺,”
“當然,我說你沒有那麼厲害,不可能會自殺,最多隻是抑鬱,睡不著覺,打過幾仗的人都有。”
“她說希望我能多來陪陪你,軍師日理萬機,殫精竭慮,軍中大事小事都是他操心,所以她見我不打仗了,就讓我多來陪陪你。”
許仙說,“我,我真的很想有個人能好好陪陪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我一個人怎麼都無所謂,但我不想連累其他人。”
趙雲說,“不要聽汪精衛的,他會害了你。”
許仙說,“那該怎麼辦?我不想再見那麼多死人了。”
趙雲看過太多的死人,比許仙見得多,兩人俱都沉默了,朱仝說,“時間不多了,先得處理眼前之事,黃文炳該如何應付?你們早作安排,信已送到,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