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邊碧海之上,一葉扁舟輕帆微展,法海寶象莊嚴,正襟危坐,身旁是一隻哈士奇,被鎖鏈拴著。
船後是躺靠在船舷的白娘子,被海風吹的有些困倦,正在休息,白娘子的身孕已有八月餘了,小青扶著船槳,看著海上風景,不由輕聲哼著歌曲。
他們自海上而來,見著美軍的航母編隊離日本本土越來越近,衝繩血戰,大海成了血海,法海無力挽救人類的瘋狂,隻好轉身駕一葉扁舟來日本島索還真經。
不遠處已能見海岸線,前方就是日本島了。
法海抬頭,天空上又掠過幾架剛轟炸回去的美軍飛機。
小青在船後遠晀,“前麵是哪裏了?”
天犬妖吐著舌頭,雙眼放光,經曆過榮耀失落,如今他回到故鄉了,是被押送回來的。
“這裏是廣島了,我的家鄉。”
美軍剛轟炸過去,防空警報一解除,自廣島漁港便陸陸續續開出了不少漁船。
轟炸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是生活的一部分了,生活並沒有結束,所以為了活著,漁民們仍然要出海。
隻是今天這些日本漁民見到了海上乘舟的法海,白娘子,小青,都以為見到了神仙,於是俱都停舟跪拜,萬分虔誠祈禱著。
法海能聽懂一些日語,當年簽真師東渡日本帶回來一些日本書籍,現在見到海上這些日本漁民衣衫襤褸,艱難渡日,竟將自己當做解救他們的天神。
法海對著藍海念了聲佛號,一旁天犬妖說,“全日本如今都成了美國人的目標,天皇號令玉碎,幾百萬人前仆後繼,隻為換求一些榮光。”
“他們希望大師能給他們力量,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小青哼了聲,“那和尚是應該鼓勵他們繼續戰鬥,還是繼續堅持下去?”
白娘子也被漁民的虔誠頌拜而吵醒,摸著孕肚,看見漁船上一個個孤苦無依,祈求庇佑的生命,不由生起無限憐憫之心。
小舟靠岸,海岸線上瞬間湧出了成百上千的居民,大多是婦女老人,罕見有男丁,她們從地底,洞中,破屋,碎礫中或爬或走或滾或翻,聽說海上天神出現,這些人齊都出來,要拜見天神,以求平安。
法海不想欺騙誰,他說自己是從東土而來的和尚,特來去東京索還真經,無意卷入此場戰爭。
漁民們仍舊供奉香火,獻上祭品。
法海看著這香火擺滿一片海灘,祭品堆積,心有所動,便臨時打坐,口吐蓮花,頭現金光,來為此地誦經。
佛音清遠,海潮不興,一岸漁民俱停舟擺渡,靜聽心聲。
不管法海的頌經,小青扶著白娘子到了海邊一民居休息,日本板房不僅很扛震扛炸,還能遮風避雨。
房主是位慈祥的老奶奶,她很有禮貌的將白娘子安排住下,並稱呼白娘子為白娘娘,小青為青娘娘。
小青忙說,自己沒做過娘娘,老人家千萬不要這麼說。
那老者仍很敬重的說,看你們衣裝,你們又是從東土而來,與廟裏的太真娘娘極像,她當年東渡而來,教會我們音律詩歌,編網作舟,保佑這裏平安快樂,我們這裏都尊稱她為娘娘。
小青又問,那太真仙子是從東方來的麼,叫什麼名字?
老人家說,“好像是叫楊玉環,身材豐腴,貌美如花,是過去大唐帝國的貴妃娘娘。”
白娘子聽說楊玉環是唐時貴妃,竟然在日本國修了廟宇,亨受祭拜,不由說道,“咱們也去拜拜那貴妃娘娘吧。”
小青也正無聊,見法海被日本漁民糾纏,香火正燃,怕不到天黑做不完這場經會,於是對白娘子說,“姐姐,這法海和尚也不是個辦事的人,說了去東京索回三藏真經,可一路上見了打仗的日本兵,洋鬼子要超渡,見了海上浮屍要祭拜,見了日本窮老百姓也要念經,像這樣什麼時候能到東京,他不曉得姐姐就快要生了麼?”
白娘子說,“不急,不慌,反正相公在梁山也在做事業,咱們且去貴妃娘娘廟裏拜拜,保佑相公平安快樂,我腹中胎兒平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