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異人大概也有千年未食人間之熟食了,食材經過精心烹調,自然比那些野果清水更刺激味蕾。
剛剛飽腹,藍色巨人開始憂傷起來,“師父走了,你是親眼看見他化成清風飛去了,師兄,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裏?以後咱們該去哪裏?”
猴王打個飽嗝,有些迷茫,又有些堅強,“沙師弟,你莫要胡說,師父沒死,他還在的,咱們來這就是為了找他的。”
法海遠遠的坐在佛像麵前,他是佛祖的信徒,自然相信人死之後靈魂還在,三生三世,輪回轉世,但法海覺得與這頑劣的猴王解釋,隻怕他不會明白。
而一缽這時說話了,他從廚房裏漫步出來,此刻仿佛就是得道高僧,登壇開講,對著猴王施禮,然後指著一旁一尊泥像說,“施主,貧僧前日在島上說,你師父還在,其實所指的不是肉身,而是靈魂,你師父已經隨我來到了這廟宇之中,我當為他再塑金身,永享祭祀。”
原來這一缽為騙猴王,連夜用技能修築了一尊佛像,這佛像便依照白衣老婦麵貌所塑,一缽極善雕像,一揭青紗,因此乍看之下,一般無二。
沙師弟看著這尊泥像,睹物思人,又是悲悲切切,“師兄,師父果然是走了,咱們來這不是為了看尊泥像的吧?”
猴王仰望泥像,不由淚水滴下,千年時光,寂寞滄桑,相伴無言,現在也是抵不過時間煎熬,萬般皆空,該當如何是好。
猴王低著頭,也是黯然神傷。
法海口中輕聲誦念經文,對佛像上香敬禮,顯得虔誠莊嚴。他似乎並不介意所供奉之像是什麼。
一缽對自己的雕刻藝術很滿意,他認為自己可以篡改曆史,又說,“猴王,這世上沒有不死之身,先師雖然去了,但先師的遺言猶在,時間黑洞一直都在,不如用這有用之身去建萬世功業,也好過在仙島之上無人知曉。”
猴王猛省抬頭,說道,“哦,唐朝和尚從來都是勸人不爭,和善處世,你這和尚卻與別處不同,嗯,也好,我助你功成名就,你為我師父重塑金身,如何?”
一缽心中大喜,嘴角微微上揚,對著猴王鄭重的拜了三拜,“施主,若能如此,真是佛祖賜福,一國之人皆需你來拯救。”
猴王收了悲傷,以手叉腰,振作起來,哈哈大笑,“想不到你這和尚也是貪心之人,竟要托我一國之事,你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禍國殃民,貽害萬年之事,我卻是不能去做的。”
一缽忙搖頭,繼續叩拜,“不敢不敢,那一定不會的,今日已晚,兩位大神先行休息,明日一早即來拜請。”
一缽告退,順便也拉走了跪拜著的法海。
夜色已深,禪房更靜。
一缽走在前,法海跟在後。兩人走在夜色之中,一地青石小路,兩旁草木深深。
法海滿腹心思,來問一缽,“方丈師兄,你又要作什麼?好好守著廟宇朝聖不好麼?難道還要不肯放下爭鬥麼?”
一缽不答,隻是踩著木屐向黑暗處繼續前行。
法海在後邊繼續,“方丈師兄,你明知那猴王喜怒不定,法力無邊,如果一旦失控,到時又有誰能收拾殘局?隻怕又會惹來無邊災禍的?你不知修經懺悔,閉門思過,將來還會遇上災難,可能會牽連一國百姓,那時再攪個什麼炸彈,天劫人禍,便再無可挽回了!”
禪房內,猴王架著二郎腿臥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沙師弟,這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