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拉,你和那個來路不明的學長怎麼樣啦?”我才“喂”了一聲,舒寧八卦的聲音便從話筒裏傳來。
“沒什麼,”我把下車時跟左離說的話告訴她,“Oh——”舒寧牙疼般地大叫,“真是可憐了左離帥哥的驢肝肺啊,”她的聲音尖銳地刺激著我的耳膜,“笛拉小姐,人家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呢,你倒好,還拿刀子在恩人的心髒剜兩刀!”
“不過是路人甲罷了,別這麼八卦行不行?”我把手機話筒調成外音遠遠地放著。
“你你你——笛拉,你不是性取向有問題吧?”
“呀!陳舒寧!”我對著電話大吼了一聲。
“好吧好吧,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舒寧終於放棄了對我的洗腦,“說點正事,下午有空來我咖啡店一趟麼?”
“不謀而合。”
“好,一會見,我給你準備好咖啡。”
“bye-bye。”我趕緊掛斷電話,生怕再說兩句,舒寧又會將話題繞回原點。
暫且說說舒寧的咖啡店。
在我們市的步行街中央,坐落著一個巨大的音樂噴泉,它就像黃金分割點一樣把步行街分割成“前街”和“後街”兩個區。前街是購物者和吃貨的天堂,後街便是著名的酒吧街。舒寧的咖啡店便亭亭玉立地位於一片燈紅酒綠的後街中。打架鬥毆,調戲婦女,耍潑賴賬,這些事在酒吧街是經常發生的,但是,舒寧的店卻異常地和諧安寧,不僅僅因為它隻是一家咖啡店,還因為,陳舒寧小姐是一隻後台強硬的妖怪——也因為如此,她拿下這個店的時候,才有足夠的底氣活生生地硬是將一個酒吧裝修成了一家靜若處子的咖啡廳。
“你這個店,就像熱辣奔放的HIP-HOP舞者中跳孔雀舞的姑娘。”文婕作家曾經這樣形容。
“依我看,就是鵝群裏麵夾雜著一隻鴨子。”這是姚宋女的觀點。
現在,我就站在這隻跳孔雀舞的鴨子麵前,門口的白色柵欄上爬滿了綠色植物,幾個水泥小台階直達咖啡館的大門,抬起頭,“寧的咖啡館”五個可愛的字體便歪歪扭扭地躍然於眼前。
“笛拉,這邊!”櫃台後的舒寧一眼便瞄到了我,“快來嚐嚐我親自為你調製的花樣咖啡,”她從高腳凳上輕盈地飄下來,把我帶到一個卡座,妖豔地衝著櫃台旁的服務員使了一個眼色。“這杯咖啡的名字叫‘星空下的吻’,她指著服務員端過來的咖啡,一臉得意地說。順著她的手指,我的嘴不由地變成O字形:精致的白色骨瓷杯內,濃濃的白色奶泡堆積成兩個接吻的小娃娃,一顆淺咖啡色的流星從杯簷飄落下來,映襯著深咖啡色的背景,像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你還是給我一杯普通咖啡吧,”我沒出息地說,“這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舒寧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神秘地說,“笛拉,這可是一杯神聖的咖啡,你不喝才會暴殄天物呢!”
“怎麼個神聖法?”我饒有興致地湊過腦袋。
“你先喝一口嘛!”
“好,那我就喝一口。”我答應著,一邊用小勺子輕輕挖起旁邊的奶泡,生怕驚動了那兩個可愛的接吻娃娃。
“先攪拌一下喝了這杯咖啡,集中你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你眼前的第一個男人,他會改變你的一生。”舒寧裝模作樣地在杯子的上空抓了一把空氣,“來吧,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