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坐在床上的時候,天蕪停住腳步,“你怎麼不動了?別害怕,別害怕,躺在床上歇一會兒就好了!”真想馬上就看看你出醜的蠢樣子,哇哈哈!
看著那兼備得意和狠毒的姿色,天蕪實在不想潑他的冷水,可是——
“你,是笨蛋嗎?”段天蕪故意把語速放的很緩,讓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聽仔細。
“什,什麼?”他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整間屋子被你破壞的足以和垃圾場媲美了,難道我還會單純的認為這張床是好的嗎?”天蕪那冷冷的嗓音像是小螞蟻一樣鑽進了傾城的心髒。
他的臉也瞬間變了顏色,那抹狠毒也再次浮上他俊秀的臉旁,“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去死吧!”說完,他非常用力的一推,結果,天蕪早有準備的的閃了開來。
可能是由於慣性,也可能傾城無意中踩到了天蕪的腳,或者是由於什麼原因,總之,他一個身形不穩,倒在了床上,確切的說是倒在了床下。
看著那五體投地的家夥,天蕪實在是無法強忍住要飆出眼睛的淚花,她感覺自己的肚子簡直要抽筋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滑稽的人呢?
看著他的臉埋在地上,四肢趴在地上的樣子,簡直像個翻不過身的小烏龜。
此時,天蕪才發覺自己真的是小瞧這個孩子了,看了看這眼前都不能稱之為床的寢具,她完全的暴笑出來。
原本她隻是單純的認為,這個小子會在床上放些什麼東西,可是,可是——真的低估他了呀!
這種辦法還真不是普通的人可以想出來的,虧得他了,而且這麼耗費體力的事情也不會是他讓傭人做的,這麼大熱的天——真難為他了。
其實天蕪的心中也在懷疑,憑他的那點智商怎麼可以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他竟然,竟然——把床挖了個大洞。
他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拆下床屜,並且用什麼方法把窗墊掏的那麼幹淨?用刀?還是用剪刀?
真的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和體力呀!同時他也是一個非常仔細的孩子,就連做這種壞事,他都小心翼翼的把洞旁邊的碎布剪去,以追求完美。
然後他真以為大功告成,再把空了一個洞的床鋪上床單,最後跑來陷害她,讓她出醜,然後好讓他站在一旁樂嗎?
他到底是天真還是愚笨呢?
廢了很大的力氣,風傾城才從地上灰頭土臉的爬起來,好在床低下沒有碎屑和雜務,否則他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蛋就毀了,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天蕪,“你,你給我等著瞧!”現在最要緊的才不是找她的麻煩,而是趕緊換掉這一身髒的要死的衣服。
就在他要走出門的時候,段天蕪叫住他,“喂!”冷冷的,如夜下寒月般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
“幹嗎?”他別扭的扭回頭,如果這個女人敢說出什麼嘲笑他的話,他一定要她好看,讓她知道什麼叫畢生難忘的教訓。
“你下次可以先破壞我房間裏的空調,我最怕熱!”天蕪建議著,但聽不出是真是假!
“哼!”風傾城非常傲氣的轉身,他才不會聽這個女人的指使呢,說不定她很怕冷才是真的,這是個狡猾的女人,她一定是故意和他說反話,明天一定要叫人在她的房間裏多裝一部空調才好!
帶著有些疼痛的腿,他走出天蕪的房間,敢讓他受傷,下次饒不了她!
“就知道他不會相信!”天蕪低低的開口,可是,她說的是實話呢!真的很怕熱啊……
翻出手機,她撥通了唐夫人的電話。
“您好,我是段天蕪,我有些事情麻煩您……”
此後的好一段時間,風傾城都沒有來騷擾她,所謂的沒有騷擾是指他沒有對她有大規模的人身攻擊,僅僅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規模0武裝衝突。
他也很少用言語來刻薄她,幾乎就是用拳腳來招呼。例如他和她迎麵走的時候,他會故意在離她一段距離的時候開始助跑,然後狠狠的朝她撞過來,然後頂多撂下一句,“沒長眼睛啊,少擋路的話!”就走開了。
或者愛吃飯的時候,故意離她很近,不是把湯灑在她的身上,就是“不小心”用手肘撞掉她的勺子或筷子,然後再“不是故意的”碾一腳,或著更惡劣的一點,直接用他的長腿非常偶然的,很用力的,“照顧”她的小短腿一下,每次都會讓她的腿上出現些淤痕。
在段天蕪的眼睛裏,這個笨蛋少年開始學聰明了,因為敏感的她察覺到,他在觀察她,似乎是要完全抓住她的弱點一樣,把她當成白老鼠來研究一番,無論她走到哪裏,總能感覺到那過於拙劣和火熱的視線。
對於近乎於固執的他來說,段天蕪算是在心裏投降了,不過她也不會跟他說,因為那無疑是火上澆油,以他的脾氣肯定認為她是故意示弱,把他當成孩子一樣耍著玩兒!
躲,躲不開,跟他衝突吧,每次不是把他弄哭,就是自己笑到肚子抽筋,這種人呀,還真是讓人感冒。
因為最近她開始上學了,本來高三是不能轉學的,不過礙於風家的勢力和影響,她還是轉到這所新學校。
前幾天一直為學習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這幾天終於可以放鬆一點了,對於將來上不上大學,她還沒有完全的定論,因為——
想著想著,她不知道怎麼走到三樓的回廊裏,這裏擺了不少的畫像和油畫,其中有一副金發少女的畫像最為吸引她。
那是一種近乎朦朧的美麗,淡金色的長發,柔媚的臉形,飄飄的白色長裙,和手中嬌豔的玫瑰相呼應,她就像月光下的女神,高貴,典雅,秀麗溫柔。
不過在這種過於溫柔中,卻讓天蕪有種悲涼的感覺,是因為月色的關係嗎?仔細一看,少女的嘴角泛著淺淺的微笑,空幽的眼神也泛著笑意,看樣子在作畫的時候在和畫師交談著什麼,給人一種很愉悅的氣氛。
雖然,僅從畫技來看談不上什麼高明,甚至有些嫩稚,但完全可以看的出來,是用心在話,像是要把少女那種種的美好,用那微薄的色彩記錄下來一般。
會是這位少女的戀人嗎?天蕪想。
“誰讓你到這裏來的?”身後傳來低沉且陰鬱的聲音,而且散發著和以往都不同的怒火,其中夾帶著濃重的傷感。
天蕪回頭,看見陰影下倚牆而立的少年,他抱著胸審視著自己,眼睛在黑夜裏顯的格外的晶亮,像森林裏的獸瞳。
邁著沉穩的步伐,風傾城靠近自己,不知怎的,這夜的他讓天蕪感到一絲的恐懼,不是嬌弱到動不動就哭的少年,不是那有些自戀又傻氣的呆瓜,今夜的他有些——危險。
站在她的身邊,原本不怎麼明顯的身高差距卻讓天蕪透不過氣,他眯了眯眼,再次向她伸出手,抓住她的長發,用力的拽著,“說,誰允許你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