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信抬頭看著蕭啟尉,目光平靜,不驕不躁。
他淡淡一笑,不由得打量著蕭啟尉。這個人是她的親哥哥,是和她最親近的人。兩個人長得雖隻有三分像,但是兩人的眼睛卻是最像的。
“李大人?”蕭啟尉不由得看著李恒信,他這是在發呆?
李恒信回過神來,看著蕭啟尉回想剛剛蕭啟尉的話,笑了笑淡然的說道“殿下應該是在憂心江南的糧價和局勢,而且鄂州幾個糧庫之中的糧食數目不對,三殿下要讓我做得應該就是這其中的一件事。”
蕭啟尉欣賞的看著李恒信,這人果然是很聰明。除了江南的糧價和局勢是眾所周知的,糧庫的事情他隻是懷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個李恒信果然是觀察入微。
“孤記得你的字是廷望,是吧!”
“是!”
蕭啟尉點點頭,笑道“廷望,孤想讓你去查劉懷謹究竟是怎樣倒賣糧倉的關糧的,你可以從林家二爺林賢的身上查,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李恒信暗道果然如此,拱了拱手將這事答應了下來。
待到事情處理完,天也快大亮了。蕭啟尉站在窗前看著窗外朦朧昏黑的天色,歎了口氣,他們還需要很久才能將這江南的局勢理順。
蕭啟尉坐在書桌前看著各地送上來的公文,看著鄂州下屬十幾個縣鎮都已經將糧食分發下去,現在已經在開始整理房子了。
老四的確很細心,賑災糧的發放基本上沒出過什麼差錯。揉了揉眉心,他已經兩天沒睡了,額頭一抽一抽的痛。
李恒信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糧倉查看,糧倉之中空空如也,又找了幾個看糧庫的人過來問話。
那些人倒是嘴咬得死緊,所有人都是一個說辭,他們是親自看著那些糧食有各地的府衙搬出來賑災用了。
李恒信眯了眯眼睛,看來劉懷謹做的還不錯,知道將上下所有人都打點了。
既然這個問不出來,那麼他就要另辟蹊徑了。
李恒信一個人走在鄂州城之中,四周店鋪門打開著,來往的百姓購買東西,倒也熱鬧。竟是一點也看不出這裏遭受過水災。
他隨便走到一家茶肆坐下,看著店小二殷勤的給他倒茶,茶葉倒是好茶葉,翠綠的眼色,清澈的茶湯,撲鼻的清香,讓人沉醉其中暫時可以忘記那讓人煩惱的災難。
“小二哥,這鄂州城遭此大災,你們茶肆沒有受影響嗎?”李恒信輕撮了一口茶水,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那小二拿下肩頭搭著的白布查了查板凳,坐下不屑的說道“沒什麼影響啊!當時發大水的時候,本來已經要淹到城裏了,是太守大人炸了堤壩我們才幸免於難!”
“炸了堤壩?”安州的堤壩不是自然決堤的嗎?居然是被劉懷謹炸掉的?
“是啊!”那小二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下遊的百姓怎麼辦?”李恒信皺眉問道。
那小二卻忽然警覺起來,忐忑不安的問道“你是誰?你問這些做什麼?”
李恒信麵帶愁苦,長長的歎了口氣才說道“我的老母親就住在安州,我這些年來一直在外麵打拚,本來想接母親去享福的,聽到鄂州大雨的消息我就從長安往家趕,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安州已經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到現在我也沒找到我的母親。”
弱者永遠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同情,店小二原本有些懷疑看到李恒信眼角的濕潤,才悄悄地在李恒信的耳邊說道“當初安州府衙也來認勸阻,但是太守大人給了安州之父好處,安州知府就同意了。”
“安州知府怎麼會答應,難道他不為那些可憐的百姓考慮一二嗎?”李恒信有些義憤填膺。
店小二卻笑了,仿佛在嘲笑李恒信所說的話很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