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早朝的時候,陳博傑果然遞了戍守邊疆的請令。
蕭曆簡看著單膝跪在地上,背脊挺直的陳博傑半晌沒有說話。
他隻發落了陳賢妃,沒有計較陳家就是想到當年陳家的從龍之功。他沒有注意到陳家,陳家卻已經開始找退路了!
陳權宇不敢抬頭看皇上的表情,低著頭屏息等著皇上的回答。
“這件事先緩緩吧!”蕭曆簡語氣寡淡。
陳權宇隻覺得心裏七上八下的,得不到一個肯定的回答他這心裏上不去下不來,總覺得安定不下來。
陳博傑眼神微暗,站起身退到一邊。
朝議繼續,蕭啟尉和蕭啟瀾相視一眼,暗中警惕。
從陳賢妃被打入冷宮之後,蕭啟盛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掣肘。
之前原本屬於他的差事都被分到了其他的皇子手下,自己手中的權利也漸漸地被架空了。
蕭啟盛發現自己漸漸的成了一個孤家寡人。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蕭啟盛在書房裏走來走去,極其煩躁。
夏非白拿著折扇看著蕭啟盛,若有所思。
“若是在這樣下去,這大燕還有孤的立身之地嗎?母妃做的事與孤何幹!”
夏非白看著蕭啟盛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的在書房裏到處亂轉,將扇子收好放在太師椅旁的紅木高幾上。
“殿下,小的倒是有個主意。”
蕭啟盛回頭看著夏非白,急切的問道“什麼主意!快說!”
“殿下,想必你應該早就看清楚了,皇上對您是沒有立儲之意的。再加上陳賢妃的事,您被立儲的幾率微乎其微。若是殿下沒有打算的話,皇上駕崩之後康王府就隻能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夏非白慢悠悠的說道。
“你說的這些孤都知道!”蕭啟盛不耐煩的打斷。
“若想不被人任人宰割,除非殿下自己就是握刀的人。”夏非白看著蕭啟盛的眼睛,語氣平靜。
蕭啟盛皺眉,心中隱隱有些明白,卻不願意將這個想法說出來。
“殿下是心有不舍吧!還有十多天安定帝姬就要出嫁。”
“太過於冒險了!”
“不成功便成仁!殿下此時不拚一把,隻怕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夏非白接著煽風點火。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孤外祖父的意思!”蕭啟盛眯著眼睛質問。
“陳家永遠站在殿下這邊。”夏非白答非所問。
蕭啟盛閉上眼睛,心中掙紮。難不成大燕就拜托不了兄弟鬩牆的命運,難不能他也要也父皇一樣自己得到皇位?
“孤要好好想想。”蕭啟盛低聲道。
“殿下好好想想,如今您的母妃入了冷宮,妹妹去了突厥和親。這大燕隻有您一個人,若是三皇子登上皇位,隻怕是這大燕沒有了您的立足之地。”
“……”
“小的不打擾殿下,若是殿下想明白了,小的再去和陳家說。”夏非白語氣清幽,眼神詭譎的看著蕭啟盛的脊背。
出了蕭啟盛的書房,夏非白拿著折扇回到前院自己的房間。
在書桌前寫了一張紙條,讓小廝帶出康王府。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東風隻怕是要宮裏的人幫忙了。
蕭啟盛在書房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出什麼更好的主意,天還未亮,宮裏的人就傳來消息陳賢妃昨夜在冷宮中投繯自盡了。
蕭啟盛並不是在陳賢妃身邊長大,感情淡漠。但即便如此,陳賢妃也是生了他的母妃。
趕到冷宮,蕭啟盛看著那些破敗的窗棱,還有桌上的殘羹冷炙心中悲痛。難怪母妃會自盡,那麼一個驕傲的人怎麼受得了這麼大的落差。
蕭啟盛抱著陳賢妃的已經冷掉的屍體哭了一場,這才去皇極殿求蕭曆簡厚葬陳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