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兩個已經沒有了氣息的人低聲回道“妾身的母妃曾教導妾身,隻要與人為善自然能被人善待。他們也不是故意的。”
阿紮提不在說話,阿史那新綠卻是嗤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神滿是鄙夷。
處理完了兩個婢女,阿紮提先離開了。阿史那新綠攔著她譏諷道“妹妹還真是心善,若不是心善可汗也不會對那兩個侍女下這麼重的狠手,這兩個侍女因為妹妹而死,我還真是糊塗了不知道妹妹是假善還是真惡了。”
她一向不會辯駁,對上阿史那新綠嘲諷的眸子竟然是一句話都說出來。
產後沒有調理好,她的身子就變得很不好了。阿紮提隻是隔三差五的讓巫醫來給她瞧瞧,換個藥方。
前線事多,阿紮提終究不能一直呆在回紇,總是要回前線去的。
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消息,說這一次阿紮提去前線要帶一個人過去伺候飲食起居。
阿史那新綠每日在宮中準備,就是為了阿紮提傳喚的時候能第一時間跟著阿紮提走。
她無所謂,反正這樣的事情是輪不到她的。阿史那新綠走了,這王庭之中也隻有她一個人倒是也清淨。
隻是事情的接過完全不按照他們想的來,阿紮提臨行前一天卻是召見了她,讓她隨著阿紮提而去。
她錯愕,不可置信的看著阿紮提平靜的眼眸。為什麼要讓她去呢!讓可敦去不是正好嗎?
可阿紮提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反對,她隻能默默地收拾行囊打算第二日跟著阿紮提走。
晚上阿史那新綠來了,卻被人攔在了宮外,侍女也不許她出去。她想到阿史那新綠凶狠的眼神,也不想去見她。吃一塹長一智,她已經知道阿史那新綠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這個時候好要送上門讓她羞辱。
第二日天剛大亮,她就跟在阿紮提身後啟程了。回頭看著自己呆了一年多的王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可能再回來。這一回頭就看到人群之中為首的阿史那新綠,她正目光陰沉的看著自己。
她平靜的與她對視,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隻回頭緊緊地跟在阿紮提的身後。
她被阿紮提帶到戰場,雖然看不到戰場上的殘酷,但偶爾缺胳膊少腿的人會出現在軍營之中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怕的要死,不敢出營帳半步。
偶爾有前方的軍情報過來,她想知道大燕現在的情況所以不得不學會了回紇語,知道他們每次商議的時候說些什麼。
大燕的江山當真是風雨飄零,如今已經是兵臨城下了,蕭啟盛還隻記得鎮壓大燕境內的百姓暴亂,一邊征調壯丁入軍,一邊盤剝。如此惡性循環,隻讓大燕的百姓苦不堪言。
駙馬爺李恒信棄筆從戎帶兵鎮守潼關,收複燕雲十六州。
阿紮提經常忙的半月都看不到人影,每次回來的時候身上都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已經習慣了,他說帶人來是為了伺候洗漱,但是她真的一點事情都沒做。每日除了在營帳中發呆以外,竟然是什麼事都做不了。
回紇的軍營之中漸漸地多了許多的突厥兵,她因為阿史那新綠的兩麵三刀而對整個突厥人都沒有好感,自然不願意出去。
這一日阿史那受了點輕傷需要上藥,而營帳中的金瘡藥已經沒有了,她隻能出去找人去軍醫那邊取。
剛出了營帳就被人強行帶走了,她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她才看到這些人竟然是突厥人,就是這段時間在營帳之中盤桓的突厥人。
這些人一個個眼睛放光的盯著她,即便是她什麼都不懂也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麼。所以她隻能大喊大叫,隻是這些人沒想到她已經學會了回紇語。若是她用大燕話吃虧了也隻是自己倒黴,這些日子有多少被擄來的大燕女子被淩辱,任他們如何喊叫都不會有人幫忙。
她回紇語出口果然因來了回紇兵,她心有餘悸的被人帶回了營帳。對上了阿紮提陰冷的目光隻覺得心神巨顫,比剛剛更加害怕。
他會不會因此將自己給那些人糟蹋,她不確定更是覺得惶惶不可終日。
不知道阿紮提和阿史那思莫說了什麼,今天參與的三個突厥人都被帶進了她的營帳。
他們跪在地上向她磕頭賠禮道歉,她沒覺得有什麼高興有什麼愉悅的地方,隻有茫然和畏懼。若是可以不見到他們才會最好的。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阿紮提這一次是說的回紇語,她聽懂了。
看著三個男人森森的眼神,她不由得想到了下午受到的驚嚇,再看到這個人隻想讓他們離開不要出現在她的麵前。
“我不想看到他們,讓他們走吧!”
阿紮提沒有答應,看著她的眼神卻有些失望。他在失望什麼呢!
“我們回紇從來不是好欺負的,若是有人欺負了我們,自然要報仇了才能讓他們離開。”阿紮提擲地有聲,她卻覺得不如息事寧人。
阿紮提讓人將剩下的兩個帶下去了,隻剩下中間的那個,是之前將她擄走的人。
她不明白阿紮提要做什麼。
阿紮提卻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精美的匕首放在她的手中,她握著匕首不知所措。
“殺了他!為你自己報仇!”阿紮提命令道。
她驚駭的睜大眼睛,看著手中的匕首,呢喃著說道“他們也沒有做出什麼,一個人打二十大板就是了,不用要了他們的命。”
阿紮提卻絲毫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握著她握著匕首的手,強拉著站起身,拉著她的手將匕首送進了那個突厥人的身體之中。
鮮血噴濺在手上,還是溫熱水的。她看到眼前的漢子眼神恐怖,卻慢慢的瞳孔放大,直到瞳仁發散,倒在她的麵前。
這是她第一次這個近距離的體會死亡,也是第一次親手殺人。沒有一點點複仇的快感,鼻端弄弄的血腥味揮之不去,讓她張口欲嘔。
阿紮提放開了手,她卻還維持著這個姿勢。
“這是心髒,若要殺人不讓人有太多痛苦這裏是最合適的。”阿紮提清冷的聲音從身邊響起。
她嚇得縮手,手中的匕首也被帶了出來落在地上當啷一聲響,鮮血從那個人的傷口汩汩而出,空氣之中的血腥味更濃了。
“啊!”她殺人了!
她隻覺得驚駭,嚇得尖叫不止,仿佛她才是那個被殺的人。
阿紮提不耐煩的看著她。
她隻顧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阿紮提猛地按住她的脖頸,她呆呆的看著地方死不瞑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