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忽然之間懷念起二十五年前的綺連,那時的綺連說話多痛快,哪有現在的老奸巨滑。”
綺連‘噗嗤’一笑,“二十五年前的太後多單純,也沒現在的喜怒無常。”
太後歎息道:“二十五年前我們還未進宮,那時多快樂,這皇宮就是一個大染缸,進來了怎能不變?”
綺連也感染了太後的情緒,一時兩人無語相對。
燭火明滅,夜風透窗吹來,微有些涼意,悲景傷懷的秋夜裏,兩人陷入少時回憶中。
太後突然笑道:“當年你我未進宮時,為了一個男人爭得你死我活,最後一個也沒得到,也算是個大笑話。”
綺連一聽嗔道:“太後說的好不羞,當年綺連若不是不忍太後一人在宮裏孤單,進宮陪伴太後,怕是早就與他雙宿雙飛了。”
太後一時感動,持起綺連的手,“當年你為何那樣傻,為了我舍了一生的幸福。”
綺連卻苦笑道:“就算留在他的身邊又怎樣?就一定會幸福?他的心隻在你身上,我留在他身邊也隻能看著他日夜思念於你,何況他曾不止一次擔心你在宮裏過得不好,我還能怎樣?”
太後無語,淚水灑落,多少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流淚的感覺,想不到在這樣一個平凡又不平凡的夜晚再次流淚。
想到二十多年前,她為了搖搖欲墜的家族勢力不得不入宮為後,雖是一生尊榮,卻再未幸福,匆匆二十幾載,原來心底,那人還在。
這樣一想,突然發覺女人的幸福原來如此不易啊!
“綺連,今後本宮定會好好地疼皇後,她一定要比本宮幸福。”
綺連聽後,微微笑著,拿起一旁的繡品繼續地繡著,一針針一線線都是發自真心,仔細看來,竟是一件嬰兒的小衣。
回到自己的宮中,葉藍依命人在殿外擺上酒席,將人遣退,真正的慶祝才剛開始。
舉杯對月,雖非滿月卻別有一番風味。
除去盛裝隻著了一件水藍衫裙,在月光下,更顯出葉藍依的清雅絕俗。
慕容宣齊親手將一件滾著金線的織錦披風披在葉藍依身上,從後麵將她抱在懷中,心情抑止不住的激動。
葉藍依任他這樣輕輕地抱,感受著他內心的波瀾。
從即位起,他便一直受著丞相的壓製擺布,雖然本身是個難得的明君,然而丞相的勢力實在太大,從先帝時便根深蒂固,盤根錯結,若想動他又豈是容易?
隱忍多年,一步步強大自己勢力的同時,慕容宣齊無時無刻不再想如何除去丞相,隻是想起來難,做起來更難。
像今日之事,也是拚命一搏,賭的是丞相的勢力不敢枉動,而關鍵則是接下來要如何去做。
“依依,你說朕接下來是否要趁此時機把丞相的人連根拔起?”慕容宣齊茫然,除去丞相雖說是處心積慮,而做起來卻隻是一念之間,之前未想過會用這樣一個方法,而且是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栽贓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