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七驚夢

洛晨不緊不慢地走在路上,即使現在已是深夜。

這是個好地方,人煙稀少,也沒有監控。

岬童夷的最佳作案地點。

為了不引起母親的懷疑,她謊稱自己今天要到同學家去。雖然岬童夷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自己不穿紅衣,同學家又離得近,原本擔心自己出事的人也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

她的手上拿著那部誰也不知道號碼的手機,就在剛才,撥通了柳泰武的電話。

變異的音色與聲線,她完全以陌生人的姿態與柳泰武打交道,作為岬童夷真正麵目的知情者,一個外表陽光敦厚內心陰暗的中年男人,以一種更為瘋狂的形式進行挑釁。

“你是誰?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你真的很可笑。真正的岬童夷從未停止過作案,你卻天真地認為他隻完成了九件作品,更可笑的是,嗬嗬,你居然將一個冒牌貨當成他,原來在你心裏,所謂的神與靈魂就是這個樣子。”

她當然知道柳泰武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她將冒牌岬童夷楊虎碩的真實材料發送給他。

不一會,柳泰武就打來電話說想與自己見一麵。

洛晨心裏一陣冷笑,柳泰武與岬童夷相似之處不僅是對他人生命的漠視,更為重要的是,他們都擅長欺騙。

岬童夷之所以如此出名,是因為他所做的案件都有極為明顯的特征和對象,這就讓人產生隻要是岬童夷作案,他的對象就會是女人,而在現場必然會出現魚線結的感覺,事實上,魚線結更像一個障眼法,無論是車道赫還是柳泰武,他們所做的案件不僅僅是呈現給人們的,如果他們不說出來,你永遠無法知曉他們究竟殺了多少人。

在他們覺得自己的秘密被人窺視以後,無論如何都會想方設法除掉那個人。既然是天生缺乏共感的種族,他們就不會保留所謂的良知。柳泰武約自己出來,實際上不僅是想要掙脫這種意外的處境,更重要的是,他不打算讓知曉自己秘密的人活在世上,他的自尊和驕傲容不下失控的狀況發生。更為殘酷的是,你可能至死都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畢竟,他們曾經就在你的身邊,對你微笑,甚至是你的引路人。

“好啊,”洛晨愉快地回答,就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應戰一般,毫無顧忌地奔向死亡。

此時的柳泰武,即使有著許多想法,也無法安心了吧。洛晨這樣想著,默默佇立在無人的昏暗路燈下。畢竟這種真相,恐怕會讓他覺得這是奇恥大辱。不過,說不定這亦會成為柳泰武超越岬童夷的契機,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又怎麼能輕易放棄自己追求的東西?

曾經有人告訴她,如果有人長期如同瘋子一般生活,即使他精神正常,也會變成令人懼怕的存在。

洛晨所走的這一步,不得不說是一招險棋。

但既然料想到最差的後果,洛晨就想要試一試。

“不,我不會和你見麵的,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東西,我們還是電話聯係吧。不過別忘了要將錢彙到那個地方。”達到目的的洛晨見好就收,隻要擾亂柳泰武的計劃,她就有機會挽救他人。

她不知道的是,柳泰武的確改變了計劃,但並不是因為這宗電話,而是因為她。

第二次案件發生以後,河無念成為整個民眾議論紛紛的焦點,很快,在接受測謊儀測試的路上,他就受到了民眾的攻擊。

意外總是在人措手不及的時候降臨,一位老人在試圖撲到河無念的時候不慎衝破了欄杆,在他差點從高樓跌下去的時候,河無念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你放手,我不讓你救!”倔強的老人怒氣難消,眼看老人的手就要脫離,周圍卻沒一個人想到要搭一把手。

就在河無念的身上幾乎冒出冷汗的時候,兩隻手分別一左一右從兩邊拽住了老人,河無念的心裏舒了一口氣。

他明白,如果這次出現意外,就算他證實了自己的清白,民眾也會認為他是故意鬆開了老人的手。

在民眾心裏,一旦認定你是什麼樣的人,觀念就很難改變。尤其是河無念本身是個警察,卻成為案件嫌疑人,這種巨大的反差反而讓民眾難以承受。因為眾口鑠金,所以有時,人言可畏。

“在這個時候見到我是不是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吳瑪利亞站在河無念的身邊輕聲說。

河無念還未說話,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怎麼會,他心裏一定會覺得很高興。畢竟現在能證明他清白的隻有姐姐你了。”

河無念詫異地轉過頭,居然看見了馬智鬱。不知為什麼,他竟有種心虛的感覺,隨即又想起之前這丫頭一直纏著自己一廂情願地跟著,現在卻很難見她一麵,心裏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