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結束了。
宋桃之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家,一晚上都在噩夢中度過,夢裏總有那年輕女人慘白的臉,鼻端還有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
清晨,宋桃之準時醒來,想起不用上學,又滾著睡去,終於到寒假了喲!
但胡曉群清亮的嗓門還是準時地響起,“桃之,起床吃早飯啦!”
宋桃之捂著耳朵,無濟於事。胡曉群推門進屋,站在床邊,“快起來,吃早飯。”
宋桃之掙紮著從被窩裏爬起來,苦著臉對胡曉群說:“媽,咱不說好了早上不喊吃飯了嗎?一個白粥有什麼好吃的,求求你以後早起別喊我了,我剛睡著呢!”
胡曉群瞪眼,“這麼小年紀不吃早飯怎麼長身體?早睡早起,誰讓你晚上瘋玩不起來的?”
宋桃之哭喪著臉看宋長文,宋長文樂嗬嗬地,附和胡曉群,“就是,長身體的時候一頓飯都不能少。”
悲哀。
宋桃之又重溫小時候的苦惱了,為什麼父母就這麼固執,無論寒暑冬夏都大清早把她喊起來?不知道她真的很想睡個自然醒嗎?
宋桃之沒什麼胃口,昨晚在床上翻了一夜,天亮才朦朧睡去,這一早就起床,頭覺得悶悶的。
隨便扒了幾口飯,宋桃之窩在火盆邊打瞌睡。
宋長文說:“桃之,要不去睡個回籠覺。”
“睡什麼睡,那麼多寒假作業,年前不寫了,等過年她又到處瘋,過完十五就開學,她哪裏時間寫?去,給我寫寒假作業去。”胡曉群一聲斷喝,宋長文不吭聲了。
宋桃之哀嚎。
宋長文搬了桌子到火爐邊,讓宋桃之坐在爐子邊寫作業,胡曉群說:“我昨天跟趙意說了,讓他來找你一起寫作業,省得你偷玩。”
宋桃之歎氣,“媽,我頭疼。”
胡曉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腳疼也沒用,今天需要寫的頁數我都給你折好了,我下班檢查,少一個字你就等著挨揍。”
“你還是親媽麼,我生病了,還要寫作業?”
“你就裝,昨天還跑鄉下活蹦亂跳的玩了一天,今天就生病?去去,別跟我裝。”
父母都上班了,宋桃之趴在火爐邊一點不想動,頭好疼,炭火熏的難受,嗓子發癢,宋桃之打起精神給自己倒了一瓷缸子白開水,涼的稍微涼了,咕咚咕咚喝了下去,這是感冒的前兆,喝水總比吃藥強。
沒一會兒有人推門,宋桃之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趙意,他走路很輕,很慢,落地時很有節奏感。
“宋桃之。”
趙意鑽進來個腦袋,宋桃之趴在桌子上,沒精神跟他招呼。
“咦?”趙意走近宋桃之,彎腰看她的臉,“宋桃之,你生病啦?”
宋桃之幾乎哭了,這親媽親爸都沒趙意了解她,一眼就看出她生病了。
“吃藥沒有?”趙意放下書包,“我給你找藥。”他熟練地在門後麵的三角架上找到藥箱,搬到桌子上,“咦,這個是什麼藥,以前沒見過,我嚐一片。”
“趙意,別亂吃藥。”宋桃之沒止住趙意,他已經摳出一片塞嘴裏了。趙意從小就有個毛病,愛嚐藥,但凡是藥,他都要嚐嚐味道,長大後也改不了,見到新藥總忍不住嚐一顆。
宋桃之說這是心理疾病,趙意也不以為意,反正從小到大也沒吃出什麼毛病。
趙意嚐完新藥,“有點苦,不好吃。這是感冒藥,你吃一片。”他都不需要看說明書,對各種藥用量是一清二楚,這是一個天生當醫生的料子。
宋桃之搖頭,不肯吃感冒藥,“感冒麼,吃藥兩周,不吃藥半個月,都差不多。”她小時候是個藥罐子,總被灌中藥,重生後很是注意身體,冷熱加減衣服,非常在意,所以這幾個月還沒感冒過呢!吃藥本就是個有依賴性的事,吃多了身體產生不了抗體,免疫力降低,以後生病就得吃藥。
趙意以為她怕苦,哄她,“不苦的,這個藥是兒童用藥,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