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驕陽似火。
強烈熱/辣的光線長時間烘烤,整座城市呈現出一種焉焉的狀態,好像都已經懼怕不知疲倦的太陽,就連素來看起來挺拔精神的綠化樹都耷拉著頭,枝葉低垂,再不見綠油油的色澤。不過,每到傍晚,就有風徐徐刮過,再加上流金幻紫的晚霞,身披霞光的Y城依然美麗動人。
夏季出生的蘇小涼,對每天的這段時光尤其情有獨鍾。
送別從北京來的幾位業內知名設計師,身著海藍色嵌銀線襯衫和黑色鉛筆裙的蘇小涼走出Y城國際機場登機大廳。將近四點,天空依舊湛藍如洗,站在門口看人來人往,她抿了抿櫻紅唇角——
生日那晚發生的一切像做了場夢,她很清楚,自己的匆匆逃離不單單隻是因為舊事重提的傷痛。
其實,也因為她有點害怕。
害怕自己拒絕不了楊睿那對深邃的眸子,和親口說出來的要求。
他於她,永遠都能產生天崩地裂的影響。
太陽光逐漸由熾烈的金黃變為溫暖的橘黃,大部分地方采用透明玻璃設計的Y城國際機場反射著明曜金光,美輪美奐,仿佛一座靜靜徜徉在喧囂之外的水晶城。靜靜站了會兒,意識到自己又在發呆的蘇小涼露出薄薄笑意,提包朝的士等候地走去。
還沒走幾米遠,滿腹心事低頭慢行的她就被人撞到,下意識的抬手撫摸右肩痛處,她蹙了眉。
“對不起,對不起,撞疼你了吧?要不要緊?”
出聲道歉的男人約莫1米75的個頭,娃娃臉,架著一幅藏藍色框架眼鏡,一手拖箱一手拿本書。
禮貌的笑了笑,蘇小涼說了聲沒關係就繼續朝前走去,卻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喂,喂,小姐,等等!”
撞到自己的男人像陣風似的追了上來,蘇小涼奇怪道:“你叫我嗎,先生?我真沒事…”
站定,向上推推眼鏡,娃娃臉男人像是想確定什麼似的認真端詳她的姣好容顏,半晌後才問道:
“請問,你是叫蘇小陽嗎?”
“你是…”
確定自己並沒見過這個男人,蘇小涼戒備的和他對視——
一個陌生人,怎麼知道自己從前的名字?
欣喜的露出笑容,兩頰凹出酒窩的他眼神頓時明亮:“原來,你真人比照片更漂亮。不過也有情有可原,拍那張照片的時候你應該還是黃毛丫頭,現在已經是窈窕淑女,當然更有風韻啦。知道吧,我很崇拜你,可有人卻不願意讓我見你。哈哈,今天終於被我見到了,真是老天開眼!”
沒頭沒腦的話聽得蘇小涼滿臉黑線,並不想理會這種搭腔,她冷冽如霜的道:
“先生,我們好像不認識。”
“噢,Sorry。”拍了拍腦袋,他歉意的自我介紹:“我叫宋石一,從澳洲來,不過今晚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