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離開六年又回來這事一點悔恨和歉意都沒有!楊睿,你不覺得自己很不男人嗎?”
聽起來似乎無關痛癢的回答讓背靠在欄杆上的蘇小朗隻覺得怒氣翻湧,不知道為什麼,他發現自己每次和楊睿接觸都會無形中產生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楊睿的優雅、鎮定以及成熟如同膠水似的黏在他心裏,緊緊鎖住他的意念,無所適從。
年少如他,並不知道如何排遣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奇怪感覺,隻得掩飾,用憤怒以及冷漠掩飾。
殊不知,他的這種掩飾早已被楊睿窺透。所以自始至終,楊睿都雲淡風輕,並不計較他的激動。
這是蘇小朗今晚第二次提到“男人”這個詞,嘴角輕揚出絲笑意,麵向湖麵的楊睿轉身,淡定道:
“小朗,在你心中,怎樣才算真正的男人?”
“至少要拿得起放得下。幾年前,你將她孤零零拋下,到現在已經過了那麼久又回來找。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這六年她也許已經找到新的愛情,已經有新的生活?作為男人,你怎麼可以能這麼不負責任?你知道要忘記一個自己深愛的人有多麼困難,她花了六年的時間習慣沒有你的生活,憑什麼你說回來就回來,又讓她跌入痛苦的深淵?”
淺淡的笑變得苦澀,心裏的不安和疼痛一圈一圈放大,楊睿喃言:
“我的出現,讓她很痛苦麼?嗬,也許…也許是吧,這可能是我的自私…”
“六年前,她夜夜以淚洗麵,痛苦得快要死掉。不同的是,六年後她沒再流淚,卻日日神思恍惚。”
仰頭遠眺天邊幾顆明亮的星子,提到蘇小涼時,蘇小朗的語氣格外低沉:
“如果這還不算痛苦,你難道想讓她死才開心嗎?”
“死…”
苦笑漸深,楊睿隻覺得從喉管至心房似乎都填滿碎片玻璃,他每呼吸一次,就紮得鮮血淋漓。
輕淡歎息從唇邊溢出,他認真道:“我愛她,怎麼會想要她死?這一次回來,我要實現自己許下的諾言。我知道,六年前的事已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所以我願意也會用自己的餘生來修複。很誠實的說,看到她痛苦,我也十分痛苦。”
“愛?說得真好!你六年前就娶了別人,現在憑什麼愛她?她,不需要你這樣的愛!”
“她,跟你說過我們之間的事?”
略帶狐疑的看向神色激動的他,楊睿覺得以蘇小涼的性格,絕不會把這些告訴他才對。
“猜的。如果你未婚,傻瓜如她,大概不會痛苦,隻會重蹈覆轍。她表麵要強,但其實心很軟。這些年她從沒說過你和她的事,一次都沒。她是不願意提起吧,畢竟六年前生日那天,對她來說,是個絕對的黑暗日。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獨獨挑在那天跟她分手?知道嗎,他們,再加上你,差點將她殺死!所以,我很懷疑你是不是要看到她死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