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像個過客一樣的聽,像個過客一樣的看,最後又像個過客一樣路過。
兀自說著笑著的蘇小涼似乎很興奮,招手叫了瓶紅酒。
獨飲,一杯又一杯。
回憶,一段又一段。
玫紅色液體在燈下折射出勾人心魄的光華,她沒醉,卻像醉了似的在音樂和酒精裏覺得茫然無措:
於安娜,於安娜。
這個名字好似心頭的傷疤,不被提及無關痛癢,一旦觸碰,痛得撕心裂肺——
聰敏如她,自然猜得到如果於安娜同意離婚,就不必大費周章飛來Y城。她來,隻能證明她想挽回。
這,就是女人——
為了愛情,可以遠渡重洋去到千山萬水之外,可以忍辱負重承受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甚至也可以一醉方休隻願夢裏能與某個人相見。一切,不過是個“愛”字。所有的愛都沒有錯,隻是,能走到盡頭的愛卻少之又少,因為有些愛注定要在半路被活生生掐死。
誰的愛會被掐死,是場較量,是場角逐,也是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蘇小涼對這些早看得清楚,隻是她不確定這次究竟是自己還是於安娜的愛會被掐死。
長睫輕輕覆蓋在翦瞳上,說得累了的她飲盡酒杯內最後一口紅酒,鼓起勇氣問道:
“夏晨,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安靜聆聽的夏晨很快明白她指的是於安娜,清澈如泉的眸子裏飄過一縷擔憂,他答:
“我和她並不熟悉,隻是見過。她…應該算個大家閨秀型的女人吧,言談舉止優雅得體,比較溫和。”
深深凝望她微帶迷離卻卷過大片憂傷的眼睛,停頓片刻的夏晨斟酌道:“她要過來嗎?”
“今晚。”執意自己買單,喝得薄醉的蘇小涼雙頰酡紅,姣好麵龐上找不到一絲平日的淡然。
“今晚…”難怪她會反常的訴說這麼久,原來…
看著她滿麵憂傷的神情,夏晨的心揪起來疼——
自從那次在江邊看到她獨自垂淚,他就發現自己總能輕而易舉察覺到她的難過。每每此時,他便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她擦去眼淚重綻笑顏。今晚她沒哭,甚至還有條不紊的追憶往事,他卻能嗅到她心裏那股悲傷得無可救藥的氣息在瘋狂滋長。
但是,他能做什麼呢?什麼都不能做。
“我相信Grand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小涼,他究竟愛不愛你,隻有你自己最清楚。”
“單純的愛很難在這個世界上存活,很多時候,身不由己。”看了看表,蘇小涼起身:
“好啦,不說了。夏晨,謝謝你,非常謝謝!我先走,你開車小心。”
“我送你?”
沒有答話的蘇小涼揮手拒絕,目送她稍微有點搖晃的身影消失,夏晨扯了扯眉心,愁從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