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私立醫院。
楊睿趕到時,醫生還在全力搶救於安娜。
三名保鏢麵無表情的立在手術室門口,瞥見匆匆趕來的楊睿,一動不動的眼神均寒了幾度。
不待他開口,拽著波西米亞風格披肩的Helen眼眶紅紅的,隨即劈裏啪啦的罵開了:
“Grand,你是不是想逼死安娜?她到底哪點對不起你啊?這麼多年,你對她冷淡也就罷了,她不僅毫無怨言,現在還大老遠為你飛來中國,難道你就想她不明不白死在這兒嗎?這世界上,還能找出比你更沒有良心的男人嗎?如果沒有她,你們楊家早就完蛋啦!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一條養不親的白眼狼!”
說到最後,她嗚嗚哭出聲來,肩頭一聳一聳的像兩座起伏不定的小山峰。
“楊睿,不是三叔說你,你太不知好歹啦。安娜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
身材筆挺的楊越峰不悅的瞟了眼Helen,雙手負在後麵,來來回回踱著步子,眉心已鎖出個“川”字。
對自己三叔父會出現在醫院楊睿並不奇怪,因為他早就料到視時間和金錢為命的三叔父才不會像他口頭上說的那樣來Y城隻是單純懷舊。能夠讓他放下生意親自前往,必定是有生死攸關的大關聯。隻是,楊睿拿不準,究竟是三叔父主動要求來這,還是安娜請求他一同前來。
劈頭蓋臉的指責是意料之中的事,也懶得計較,楊睿轉向坐在塑料靠椅上的宋石一:
“石一,情況怎麼樣?”
“考慮到她的血液本來就有問題,醫生隻說盡全力。”
圓圓臉上掛滿顯而易見的擔憂,宋石一對好友投去關切且又飽含良多的一眼。
捕捉到他眼神裏流露出的關心和想說但不能明說的話,楊睿的心驀的沉下去,眸光直射正亮起紅燈的手術室,仿佛想透過那扇毫無生氣的白色雙葉門看看於安娜到底還能不能撿回一條命。若能撿回來,那一切都還好說;若撿不回來,狂風暴雨則很快席卷而來,毀天滅地,侵吞所有。
嚶嚶啜泣的Helen不滿他的沉默,蹬蹬向前,她彎腰揪住楊睿的衣領,悲憤交加,大有恨不得把他撕扯成塊的氣勢:“你居然一點都不著急?Grand,你究竟有沒有丁點良心?你究竟知不知道如果安娜有任何意外,我和你都難逃一死?”
“你是在擔心安娜能不能得救還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輕鬆揮掉她的猩紅手指,楊睿一針見血。
“我…我當然是擔心安娜能不能得救!”訕訕站直身子,Helen的回答底氣明顯不足。許是知道自己再鬧也無濟於事,她冷冷哼了兩聲,獨自坐到對麵的靠椅裏。雙臂環抱胸前,右手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光滑的小麥色手臂上,紅了眼眶的她看似平靜,實則腦子已在飛速運轉——
如果安娜死在這裏,我該怎麼辦?
睫毛膏塗抹的睫毛翹得過分,像把扇子似的撲閃,低垂的眼光瞅見楊睿純黑色的褲管,她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