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相信您很清楚。”
“我很清楚?嗬嗬,我應該很清楚嗎?”串串笑聲中沒有絲毫暖意,於震的怒氣尚未形於色,語氣卻已然寒森不少:
“可能每一代人的想法真有很大區別吧,我完全不清楚你想要的自由是什麼。Grand,難道你娶了安娜後從來沒有自由過嗎?難道為我為SUA效力你就沒有自由嗎?當年若不是我伸以援手,就憑你家那幾個叔伯,能在澳洲的鋼鐵行業立足並混得風生水起?你跟我說自由,很抱歉我無法理解,但我要說四個字你應該理解,那就是知恩圖報。”
固執,霸道,強勢,威嚴,控製欲極強…
六年時間,楊睿早已了解他是這樣的人,所以對這番話一點也不奇怪。
端起茶壺跟別給他和自己斟滿一杯,楊睿淡定如素,平穩作答:
“現在的人生本不是我想要的,再好那也不叫自由。六年前,您的確伸手挽救了楊家,可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安娜有意於我,就算楊家大大小小跪在您麵前您也不會動容。因此,用您一向喜歡並習慣的方式來說,那不過是樁交易,您用自己所掌握的權勢財中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換取女兒的婚姻和得償所願。這六年,我按照您的指示在全球各個地方的鋼鐵行業進行幕後調配操控,有時還讓雙手沾染一些人的鮮血。這種征戰或許是您喜歡的成就,但不是我的追求。”
“你也知道安娜有意於你?”
細長的眼睛挑了挑,於震微驚,這個從前在自己麵前從來都以沉默居多的小夥子竟如此冷靜沉著——
難怪他敢聯合SUA其它兩人試圖將我拉下去,夠膽量,可惜…
而且,就算那是交易又怎樣?風來雨去這麼多年,我於震還有做不成的交易嗎?
六年前你既然接受了這筆用一生作為代價的交易,六年後還允許你後悔不成?
“對安娜,我心懷內疚,隻是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
“聽剛才那番話,我還以為這六年磨煉讓你成熟不少,可再聽這一句,馬上現了原形。”
似是譏嘲的一聲輕笑從於震嘴邊溢出,他的兩道濃眉高傲翹起,不以為然的哼道:
“小夥子,你以為這世界上能走到最後的男女是由愛情決定的嗎?如果你這麼想,就大錯特錯。就像這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真空,脫離現實的愛情也走不長遠。你愛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足夠愛你嗎?就算你們相親相愛又如何,還得生活。”
眼睛眯成兩條細長的縫緊緊盯住楊睿,停了片刻的他一字一頓道:
“要生活,首先考慮的是生存!”
“聽安娜說過您和她的母親是因愛情而結合。如今她已故去,若聽到您這番話,大概會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