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寫個辭職報告吧。我會宣布,是你自己提出辭職。”
“好,謝謝。”
並不覺得這樣就能堵住悠悠之口而挽回什麼,蘇小涼乖巧的接受了他的一片好意——
這,是他給自己最後的體麵。
溫暖味道讓蘇小涼想到了自己逝去已久的父親,苦澀的哽咽和莫大的委屈讓人變得感性,她喃喃道:
“老陳,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我有個女兒,她很小失去母親,自幼離家赴英國念書。你來公司應聘那天我看到你,眼神純淨倔強,還帶著點想極力隱藏的生怯,當時我在想,自己女兒在英國出外打工求學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種眼神。看得出來,那時的你窘迫貧困,急需一份收入比較高的工作。所以,我決定留下你,因為我希望遠在英國的女兒萬一遇到困難,也會有人想我幫你一樣幫助她。”
“有你這樣的父親,你的女兒很幸運,很幸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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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言簡意賅的辭職報告擺上陳國安的辦公桌時,蘇小涼趁午飯時間收拾好東西,默然離去。
她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包括感情不錯的鄭凡和蔡嘉嘉。
臨時銷售會議上,陳國安宣布她的辭職決定,引來一片嘩然。
每個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各種版本的推測蜂擁而至,身影杳杳的蘇小涼再度被推至ECO輿論浪尖。
可是,這一次和她再無任何瓜葛,一絲一縷的瓜葛都不會再有。
夏晨接到蘇小涼的電話時,他正和幾個朋友在外吃飯。
霞光鋪滿天際,金的,紅的,紫的,橙的,將天空耀得如同一座華麗精美的琉璃殿堂。城市中央的車流人群皆沐浴在這片寧靜的光海裏,忙碌而安寧。繁華是這座已然跨入國際大都市行列的城市的背景,隻是,無人知曉這灼灼耀眼的繁華之後,究竟飽含了多少人的辛酸淚水——
等待紅燈的時間,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的夏晨緊蹙眉頭,另一隻手似是憂慮的擱在頜邊:
因為蘇小朗,他和蘇小涼通過很多次電話。
然而,這是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那麼虛無縹緲,像從遙遠的外太空傳來。
不放心的細問了幾句,他斷定她正在喝酒,而且已有醉意。匆匆和飯吃到一半的朋友告別,他驅車趕往那家名叫“Always/Black”酒吧。難道和楊睿出什麼問題了嗎?幾場全國性的過級考試即將舉行,夏晨最近很忙,偶爾和蘇小涼通電話聊聊蘇小朗的近況外,他很少主動打擾她——
他明白,對她最好的安慰並非喋喋不休的勸解,而是安靜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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