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時至秋日,碧空如洗,雲縷如薄絲,暖洋洋的陽光遍布每個角落。
因為陳丹約了個朋友,楊睿獨自帶著楊憶蘇前往林肯公園。清新空氣迎麵撲來,暗香隨風潛至鼻尖,放眼望去的碧綠讓小憶蘇歡喜不已,一路嘰嘰喳喳,雀躍得像隻被剛放出籠子的小鳥。穿了嫩黃小T恤和海藍色的牛仔短褲的她頭戴大沿遮陽帽,越發顯得嬌小玲瓏,可愛得很。
林肯公園毗鄰密歇根湖,占地麵積達4.9平方公裏,對帶著一個四歲孩子遊覽的楊睿來說要全部看完是不太可能的事,所以他最先帶了女兒去看動物。雖然在悉尼小憶蘇也經常去動物園,不過來到另外一個地方的動物園她仍然很興奮,看著,說著,問著,聽著,叫著,不亦樂乎,直到小臉蛋兩旁染上濃濃的紅暈,像兩隻令人喜悅的小蘋果。
時間就在憶蘇的不斷提問和楊睿的不斷回答中流逝,一天很快過去,他們準備回酒店時已是傍晚。
餘暉將園內參差葳蕤的綠樹拉出一道道斜長淡影,興奮了大半天的小憶蘇累極,搖晃父親的手:
“Daddy,i/am/so/tired。”
“我們先坐去湖邊的凳子上休息,必須趕在公園關門之前出去,OK?”
楊睿蹲下身子掏出紙巾給女兒拭了拭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俊臉上溢滿鼓勵和親切的微笑——對於教育女兒,他大部分時候更傾向於西式教育,陪同並鼓勵她做力所能及的事,像自己步行吃飯等等。當然,更重要的是讓她學會承擔和麵對,比如今天來公園是她提出的要求,所以他必須讓她知道在收獲快樂的同時,也有興奮之後的極度疲乏。或許,這種方式對一個孩子來說有點兒殘酷,可是他相信這樣對她將來有利。
所幸的是,小憶蘇乖巧聰穎也很配合,絕少出現無理取鬧的時候,通常都是一張小臉示人。
捏著帽子的她歪頭思考,水汪汪的黑眼睛瞟向公園裏右前方不遠處的那汪湖泊,調皮道:
“OK,但是,Daddy,我能去湖邊和那些白色鳥兒玩嗎?”
“當然。”楊睿欣慰的親了親女兒的臉,隨後牽著她朝湖畔走去——
夕陽西下,澄藍湖水的表麵飄了一層淡而薄的金光,恍若一塊巨大且不染塵埃的水晶。許許多多不知名的鳥兒停留在湖岸邊,白的,灰的,深灰的,或昂首散步,或低頭覓食,或三三兩兩的在餘熱散盡的霞輝中休憩,既安靜又祥和,像一幅遠離塵囂的畫卷。
小憶蘇休息了陣子終於按捺不住跳下凳子,這幾天的酒店生活實在把她憋壞了:
“Daddy,我去和鳥兒玩,你在這等我。”
“去吧,別走太遠,小心點。”
楊睿靠在長凳上目送那抹小小巧巧的身影一直跑到湖邊,那些鳥兒似乎也不怕人,居然一隻都沒飛走,繼續悠然自得,不慌不忙。憶蘇看看這隻又看看那隻,小手指來指去,好像想數清楚這裏到底有多少隻鳥。落日溶金,天邊晚霞如織璀璨似錦,楊睿掏出手機給於安娜發了條短信告訴她他們今天的內容,隨後就靜靜凝視瞬間萬變的流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