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還沒帶我看過奶奶呢。”王宇出聲了,打斷了諾蘭的胡思亂想,也讓即將到來的沉寂做終結。
王宇明白,諾蘭剛才那聲問話,隻是為了掩蓋自己因為一句“獸塔是王氏一族傳承族器”表現出的驚態,而那為王揚處境欣喜並不是虛的,隻是夾雜了太多苦笑。
“媽媽,爸爸是你丈夫,我是你兒子。”獸塔是什麼真的那麼重要嗎?何必糾結這麼多,現在依舊存在的王氏一族,就是王揚和王宇,而王揚和王宇體內流動的李家的血,並不少。
諾蘭笑的有些疲憊,她懂王宇的意思,很欣慰,雖然終究還是難以接受所謂的可能存在的的事實,心情終究是平複了很多。
“是啊,都是我的親人。”諾蘭扶了下劉海,接著說下去,“婚禮舉辦在湖心島,參加的人很少,甚至連來的人的祝福都未必是真,但,有這樣一個屬於自己的婚禮,更有你父親陪著我,就夠了。
那時的他才真正屬於我,不再是那個時不時就疏遠我,甚至躲到一個我找不到地方的他。
而你父親眼中那清晰吐露出的懊悔,對我的憐愛還是時刻提醒著我這幸福真的不易。”
回憶著,微笑,下一刻眉頭又起波瀾。
“雖然被關在在湖心島這麼一片方寸之地,但湖心島的一切也都是那麼新奇,讓我忍不住拉著你父親的手逛遍了湖心島。
也是你父親閑逛時無心說起,我詢問又故作不知,我聽的見,他說的是沒有看到自己四歲前在這裏生活過的半絲痕跡。”
諾蘭似乎發覺說的話有些偏執,畫蛇添足的說了一句:“可能是島上的丫鬟、仆人有定期清理吧?”
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這是清理兩字能解釋的嗎,清理總歸會有遺漏,這根本就是在破壞王揚存在的痕跡。
王宇皺眉,做的過了:“湖心島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謝鎮就目前來說沒有善意,漠鎮和桃花鎮更是半點消息都沒有傳出。”
“李鎮?被一堆老東西看著,我想動一下都麻煩,更何況現在的我已經是焦點人物,估計有些什麼舉動立馬就該有人來保護我了。”
諾蘭沒有注意到王宇的表情,隻是自顧自地說下去。
“有次我問到你父親,在他消失的六個月是去了哪裏,他別過頭,隻說去了謝鎮。”
諾蘭回憶著當時錯開她視線的王揚的臉,臉色是掙紮的,顯然那六個月並不愉快。
“我看得出他是在撒謊,每當他對我撒謊頭都會偏向一邊,不敢和我對視。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告訴我他不想說,亦或告訴我不能說,偏偏編造一個理由蒙蔽我,有什麼事是值得他為了隱瞞不惜欺騙我的。”
王宇出聲了,“媽,別想那麼多,是個人都有點隱私。”
“這不是重點,重點他開始騙我了。”諾蘭接口,又覺得自己說的有些無理取鬧,“行了行了,隻是向你抱怨下當時的不滿,想讓你安慰下。”
王宇傻笑著應承,也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清晰的看出你父親臉上的笑容多了,是假笑,我不該提起那六個月的。”
諾蘭心莫名好痛:“其實你父親真的很傻,那時候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已經懷孕了,是他先發現的,然後傻傻的吩咐仆人去告知爺爺。
我嚐試說服他,甚至打罵他,也為了他沒和我商量就說出去爭吵。他永遠是微笑著,說出口的是一句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
我的話對他來說隻是耳旁風,說再多隻是讓他心裏苦一點,臉上笑容淡一分,那我說再多有什麼意義?終究是攔不住他。”
有句話諾蘭沒說出口,那臉上的笑容,更多的是解脫和不舍。
“之後四天每天過得小心翼翼,隻希望時間過得慢些,終究隻是短短的四天啊。離開時,你父親向我揮手辭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著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那一眼,是在述說著對我的不舍,明明是不舍得,偏偏說什麼該去做,真的很傻啊,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