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像隻無頭蒼蠅,滿世界瞎轉。她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甚至什麼也想不到。就這樣失魂落魄地像遊魂一樣地飄在街上,與節日的喜慶氣氛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好在小溪是順著街道走,遇彎轉彎,沒有過馬路,而街上的行人也不多,這才沒有什麼事,要不然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咦,這不是吳小溪嗎?"小溪經過一個店子的時候,店裏有人正在打掃衛生,恰好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抬起頭來,看到了小溪。
"唉呀,真的是她!"一個人正在刷牆壁,滿身的牆漆原料,灰頭土臉的,聽說後,趕緊轉過頭來一看,驚喜得叫起來。蹭蹭蹭地從人字梯上爬下來,往外跑去。
"小溪!小溪!吳小溪!"奇怪,這麼大聲地叫,前麵的人居然聽不到!沒有辦法,在後麵追了幾步,跑到她的身邊,大叫一聲:"吳小溪--"
小溪一個激靈,被嚇了一大跳,這才元神歸位,頭腦清醒過來。她停住腳步,想看看是誰。
"大山!是你!"小溪突然覺得好脆弱,仿佛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正無處訴說,卻看到了自己的親人站在旁邊,她突然"哇!"地一聲就哭了,不僅如此,她還想都沒想,就緊緊地抱住了大山。小溪把頭深深地埋進大山的胸膛,或許是感覺到了是在大街上吧,也或許是覺得這麼大的人大聲哭比較難堪,小溪很快就收住了聲音,隻是不斷地抽泣著,卻一下子無法止住哭泣,眼淚就像那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往外冒,和鼻涕一起,全揩在了大山的衣服上麵。
大山被小溪嚇得不輕,不知道小溪這是怎麼了,難道這麼不經嚇,自己剛才這樣叫她一下,就把她嚇哭了?想想也不對呀,剛剛叫了小溪幾聲,她都置若罔聞,情緒明顯有點不對勁,應該是本來就有心事。哦,想起來了,昨天不是說小鵬哥他們今天回上海嗎,莫非是因為他們走了,心裏太傷心了,才會如此失態?大山的思想,瞬間轉了幾轉,猜想著原因。
大山的心,卻不聽指揮地"撲通!撲通"地跳起來,且全身的肌肉緊張得都僵硬起來,他的兩隻手,直直地伸著,不知是該舉起來,還是該抱住小溪,當然,他很想緊緊地抱住小溪,撫慰小溪,隻是他的手上沾了不少濕牆漆,他怕弄髒了小溪的外衣。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
小溪隻是抱著大山抽泣,不說話,也說不出話來;大山則任憑小溪抱著,想撫慰她,卻又怕把她嚇跑。兩人就這樣定格在街上,成為一道風景,雖說有點怪怪的,但過往的人們卻都投過來理解的目光,笑笑地看著大山,好像在告訴大山,他們能夠體會。大山也隻好尷尬地笑笑。
店裏的女人趕過來了,還善解人意地拿了一條幹淨的濕毛巾,幫大山把兩隻手擦幹淨,滿臉狐疑,似是想問大山是怎麼回事。大山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就帶著滿肚子疑問回到店裏去了。
大山的手解放出來了,他一隻手緊緊地抱住小溪,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輕拍著小溪的背,低下頭,在小溪耳邊喃喃地說:"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別怕,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