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丫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從屋裏端來一盆水,“姐姐……”
“喏,大伯母,你之前說,偷饅頭到被你發現,時間沒超過半口茶時間,來來來,我們每個人輪流把手在這水裏泡上一泡。”
大伯母將信將疑,站她身旁的女兒,壞心眼的趙金枝已走上前,嘴巴快要翹到天上了,“哼,一盆水,趙雲溪,你不要以為你有個村裏最好聽的名子就能糊弄我們。”
我去!
原主這“趙雲溪”,還是這村裏最好聽的名字。
記憶裏,這村裏也就二十戶人家吧,一家六口的話,拚起來,也有一百來人。
這是到了一個什麼鳥地方。
“嗯,我這名字,是挺好聽的。”
你既然羨慕,就讓你羨慕死。
“我先來啊,大伯母,你別自己心虛不敢。”
被一個小丫頭激著,大伯母昂著胸,好笑得很,“我倒要看看今天還能翻出個金子不成。”
蕭真走上前,卷起袖子就朝那水盆伸去,不過,看著這細細瘦瘦毫無營養的胳膊,胳膊上麵還有幾條鮮紅的藤條印……
沒錯,就是在方才這凶神惡煞小氣刻薄,心腸賊壞的大伯母打她妹妹趙二丫時,原主過去相幫被打的,然後大伯母一推,原主一摔,撞到後麵那破牆上。
嗝屁了。
蕭真摸摸頭,特麼的,好痛,血都幹了。
蕭真想著,邊把手從水盆裏拿出來。
趙二丫看看姐姐,也立馬將一雙還沾著血的小手放進去,又學著趙雲溪那樣拿出來。
再是袁氏。
再是大伯母,再是她的女兒趙金枝。
“好了,雲溪,你這盆水可是抓到小偷了?”大伯母鼻子都快人翹到天上去了。
蕭真卻端著那盆水對著陽光處看了又看。
“這兩年收成一直不太好,各家能吃上大白饅頭都是少有的之事,我知道,大伯母家裏富,可是做饅頭也不會全用麵粉來,太奢侈是不是,一般會加點細糠在裏麵,那這樣蒸出來的饅頭,隻要一沾了手,尤其是剛熟就沾了手,手上就一定會有……”蕭真指著那盆水,看著大伯母,“你們看,我們幾人,包括大伯母伸手進去,這水依然清清亮的,可是就在方才趙金枝把手伸進去時,這水就……”
“你胡……”
“嗯,大伯母要是沒看清,我們再試……”
“你不許亂說,我才沒有偷饅頭呢,我自己家的饅頭,我用得著偷。”趙金枝腮幫子鼓得極其大,叉著腰,臉都更胖了。
但是,到底年紀不大,十三四歲,那眼裏的心虛一下子就被蕭真給抓住了。
“我的女兒能偷自己家的饅頭,雲溪,你上哪裏胡裏八縐這些個玩意兒。”大伯母看著那水,也覺得不太對了,卻依然趾高氣昂的,“再說了,我家的大麵饅頭也沒有加糠,今日個,你們不把我的五個大白饅頭交出來,我和你們沒完,我要鬧到村長那裏去,丟死你們的人。”
“別,別……”
袁氏一聽這話就急了,幾步上前,淚水唰唰直掉,“大嫂啊,是雲溪不懂事,你大人別……”
“娘!”蕭真一叫。
這聲娘叫得,真是別扭。
蕭真走過去,“明明是趙金枝自己偷自己家的,你怎麼還和人道歉來。”
“這,我……”
不用說了,袁氏一看就是個懦弱性子,拉過蕭真壓著聲音,“雲溪你快別說了,再過幾日你奶奶就要分中秋食了,如果我們惹了人,到時一分都沒得著……”
我靠!
蕭真一聽這話眼睛都綠了,就為了那麼個偏心到十萬八千裏的死老太太中秋節前那一斤不到的大米就把自己委屈成這樣,吃啞巴虧,背小偷名?
這袁氏,腦子沒壞吧。
那大伯母好像豎著耳朵往這邊湊,一看那表情就聽到了袁氏的話,頓時頭一昂,那眉毛,那鼻子,都快要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