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心頭大動,碧落對他的心思,雖然從未明,但他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端倪。隻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碧落也會有這樣堅定的眼神。原來碧落鼓足勇氣的時候,是這樣的攝人氣魄。
碧落不再話,隻定定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她雖盡力保持平靜,然而心中實在緊張之極,生怕王陽明出不行二字,自己一番情意便要付之東流。她暗暗握緊拳頭,指甲嵌入肉裏,都毫無所覺。
王陽明內心翻滾,思慮再三,無數念頭在他心中反複交戰。要知道,重生以來,成為下有數的高手就是他最大的追求,後來得知魔族高手黑袍在側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對自己出手,這種變強的渴望就變得更加強烈,簡直是每時每刻都縈繞在他的心頭。
有這念頭占據著他的心神,對於男女之情,便不如何在意。即便早就揣測到碧落對自己的心思,他也一直裝作不知道,還堅持與碧落兄妹相稱,一是為了不影響自己修行,二也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碧落的情意。再者,要他對碧落一點感覺都沒有,那也是自欺欺人,隻是他一直逃避麵對這個問題罷了。但是到今,碧落終於鼓起勇氣出了這番話,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回應的時候。
王陽明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無數念頭,終於平靜了自己的心情,緩緩道:“碧落,我真的很感激你喜歡我。坦誠講,我對你並非沒有情意,但我不能……”
碧落卻伸手打斷了他將要的話,輕聲道:“你要的我都懂了。陽明哥哥,我不會讓你因為兒女私情耽誤修行。”
她頓了一頓,王陽明好奇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什麼。碧落抬起頭來,輕輕微笑著道:“我要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哪怕無名無份,隻要能做你的丫鬟,我就心滿意足。我還要練武,成為像你一樣強大的高手,這樣我就能隨時幫到你,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承擔一切。”
她著,將自己的雙手抬起,掌中隱隱有真氣流轉,雖然那真氣十分微弱,離一品的境界都還差得甚遠,卻再明白不過地證明著她已經踏入了修行的道路。
王陽明大奇:“你跟誰學會的真氣?”
碧落笑道:“我是跟王公公學的。他待我甚好,要收我為義女呢。”
原來自從王陽明救了王振一命之後,王振就總想著做點什麼事情來報答王陽明。他見碧落是王陽明身邊之人,雖然心地善良,卻沒有絲毫武功在身,加上碧落性情溫柔,從來不與人爭執,就算對他王振,也是時刻禮遇有加。
王振對這姑娘十分歡喜,心道:自己是個刑餘之人,這輩子注定不會再有子嗣,這姑娘溫文爾雅,頗得自己的歡心,不如將她收為義女,再傳她一身武功,也算是對王陽明救命之恩的一點報答。碧落初時還不怎麼敢跟王振話,接觸得多了,才現這個王公公雖然偶爾脾氣暴躁,實際上沒有多少心思,是個性情中人。
她見每次王陽明遭逢困難,都是與國子監眾人或顧惜風等人商量對策,因為這些人身上都有高明武功,可以幫到他。而自己雙手沒有縛雞之力,完全幫不到王陽明,於是決心向王振求教武功。王振所練武功是大內高手一代代傳下來的,這些人多是太監,本就走陰柔一路,碧落是女子,正是練這一路武功的好材料,當下就傳了碧落內功心法。不想碧落對這陰柔武功的領悟十分快,才不過幾功夫就已經有所成,眼見再有半個月就可以突破一品,王振十分歡喜,碧落更是歡呼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