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剛剛我好像看見了！
我看到了白色的毛巾，看到了炎烮寒漠的臉。
而炎烮……似乎沒有發覺。
躺在地上，我呼呼直喘。
沒有拿開毛巾，隻是胡思亂想著。
剛剛瀕死的時候，我離魂了。
魂魄，離開了身體。
也是在瀕死的時候，我看到了光。
等魂魄回到身體，也重現了光明。
但這件事，不能讓炎烮知道。
“對不起！”炎烮拿起毛巾替我擦臉，“看著你臉，我差點就忍不住動手了！”
說到這裏，炎烮揚起嘴角。“還好，我克製住了！人，真的很脆弱！”
我直勾勾的望著正前方，視線沒有任何的轉移。
仿佛，像是盲人那般。
而炎烮用大浴巾將我裹住，而後將我送回了臥室。
就在跨進門檻的瞬間，我的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
在那裏，有一個大的玻璃缸。
充滿了黃色的液體，而那液體中泡著的是一個拖著臍帶的嬰兒。
那個嬰兒的眼窩是……空蕩蕩的！
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生下的孩子！
心，揪痛起來。
像是萬箭穿心，像是巨石碾壓。
可我握緊拳頭，硬生生的忍住。
甚至已經將尖銳的指甲，生生的刺進了手掌中。
也不知道是忍住了，還是因為眼睛沒有恢複。
完全沒有一點的……眼淚。
“回自己的床上坐著，我去叫顧海東來！”炎烮推搡了我一把，“萬一眼睛壞了，我還得忍著惡心和你再生一個！”
說完，炎烮扭頭就走。
而我的目光，落在了門上。
門上白線組成的人形，似乎已經有些模糊了。
想來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多了。
這一年多，每一秒都是煎熬。
……
顧海東來了，替我檢查眼睛。
不管他怎麼用光刺激，我都忍住沒有半點反應。
最後，他重新給我裹上了紗布。
但依舊勉強，能透過紗布看到周圍模糊的一切。
“你太衝動了！”顧海東對炎烮道。
“若我真的衝動，會直接殺了她！”炎烮冷聲。
“你要是真的殺了她就一了百了了！”顧海東停住腳步，“但你分明不是太想殺她！”
“閉嘴，滾！”炎烮怒喝。
顧海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愣了一下便離開了。
炎烮沉默了好一會，也跟著離開臥室。
豎著耳朵，聽那腳步聲遠離。
我這才緩緩的將臉轉向床頭櫃，目光落在了胎兒的身上。
許久之後，一滴淚終於從眼角滑下。
……
晚上，炎烮扶著我下樓。
將我安置在餐桌前，他坐到了我的對麵。
我的麵前擺著一個碟子，裏麵放著一塊牛排。
“吃吧！”炎烮拿起刀叉，“如果你不想再輸營養液的話！”
說完這句，炎烮便優雅的吃了起來。
垂著目光，我將手小心翼翼的伸向桌子。
像是在摸索，四處亂抓終於摸到了右手邊的叉子。
握在手裏之後，我望向炎烮。“等我眼睛看見了，你要對我怎麼樣？”
“你不是說，世上有鬼嗎？”炎烮頭也不抬道，“那麼把小洛找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