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苒去了之後秦毓便帶著街上的一個茶館,待等到易府的賓客相繼離開,秦毓才親自送慕夕苒回來。不過正好碰見要進宮的易蕭。
易蕭臉上並沒有表現出詫異,而是微微頷首,與靜安王爺打過招呼後,就過來拉著慕夕苒走到一邊,“表妹,念寒已經尋到了。你準備什麼時候見見。”
“真的?”慕夕苒不可置信的抓住易蕭的胳膊,實在沒想到會這麼快,“我明日就想見見她,可以麼?”
易蕭沉吟了一番,才點頭道,“等我明日午後從宮中回來,會親自帶你過去。還希望表妹不要告訴任何人,畢竟人心難測。”最後四個字頗有深意。
慕夕苒鄭重的應下,“恩,我明白。那蘇和玉……還不知道吧?”
“暫且還不知道,不過能瞞下的時日也不多。最好是明日一見後,就把念寒藏起來。”易蕭又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靜安王爺,忍不住說道,“不管靜安王爺對表妹是什麼心思,我還希望表妹莫要陷得太深。畢竟……你以後就知道了。”
聞言,慕夕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秦毓,卻不明白易蕭的提醒,“表哥,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我隻是覺得靜安王爺如今還不是你的良人。至於以後……我也拿不準。好了,時辰不早了,表妹早點回去休息吧。”易蕭斂下複雜神情,恢複幾分清肅,拍了拍慕夕苒的肩膀,便翻身上了馬飛馳而去。
慕夕苒本來今日心情就不好,又加上易蕭說的話,她就越發的煩躁了。
隻是黑影遮蓋下來,肩膀上一暖,慕夕苒驀然回頭對上靜安王爺那雙幽深的黑眸,“你回去吧,我想早點回去休息了。”
“恩,你先進去。”秦毓眼神漣漣泛柔,語氣也難得的寵溺。
回到落花閣,夜色開始漸漸黑下來。
念芙瞧見慕夕苒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就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沒事。不用讓南曉去端飯了,我想早點休息。”雙手托著桌子,慕夕苒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壓在桌上,想了一會才轉身進了內室,問南詩,“柳氏那邊可有什麼動作?”
南詩小跑過來,先是看了一下慕夕苒的臉色,才開口道:“小姐,自上午你替易小姐解圍之後,柳氏就帶著孩子回了二房,再也沒有現身過。不過奴婢瞧見了,楚夫人臨走的時候與柳氏的一名婢女在一起說了兩句話,至於說的什麼,奴婢站的太遠,沒有聽見。”
慕夕苒把身子往後一靠,冷笑道,“沒想到柳氏和楚家果然是有關係的。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柳氏了。”目光掠過那葉子逐漸泛黃富貴樹,她揮揮手,“你們也都累了一天了,早點下去歇息吧。”
天有不測風雲,上午還是烈日昭昭,午時天氣就驟然陰沉下來。原本涼爽的秋日因此而多了幾分悶熱,就連一些桃花也經受不住狂風的肆虐,落了滿院都是花瓣。
直到陰霾中閃過一道閃電,磅礴大雨才嘩啦啦落下來。
不管外麵如何,室內的慕夕苒一副靜然的模樣吃著午飯,扒拉完碗裏的午飯,她才轉頭瞥了一眼屋外的大雨,比起剛才的雨滴已經小了很多,她安心了許多。
念芙收拾完碗筷便出去了,再回來時手裏還是提著剛才的食盒,把裏麵的湯藥拿出來,準備要去倒了,卻不料慕夕苒攔住她,伸手端過碗來放到鼻尖一聞,
“煙塵女子果然是少了幾分沉重,再過了一日,就往裏麵加了不少的鈴蘭。”
“小姐,鈴蘭是什麼?”南詩隻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慕夕苒把藥碗重新遞給念芙,讓她倒了去,才解釋道,“鈴蘭是一種帶毒的草藥,如果放在這種滋補的湯藥中就減免不了毒性,久而久之……我就會因為幻覺而慢慢死去。”
南曉捂著嘴瞪圓眼眸,“那豈不是和夢魘相差無幾!”
“是啊,沒想到這些人真是用心良苦,為了害我致死,用盡了辦法。”慕夕苒語氣裏慢滿滿都是對自己的嘲弄,眸底卻是別人看不到的冷冽寒意。
“小姐,不行,奴婢這就去把那個人揪出來。”念芙隻覺得自己每天把毒藥就是一種罪孽,如果第一次小姐沒有發現裏麵的毒藥,那豈不是……她真的不敢想象。
慕夕苒出奇鎮定把扣住念芙的手腕,“跟在我身邊這麼久,怎麼越發沉不住氣了。”不過剛剛說完就看到易蕭撐著傘走了進來,她忙唇畔泛出柔柔笑意,“把這些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