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各種特征判斷墨的時代?
判斷一錠墨的時代,有幾個著眼點,首先,根據墨品、墨店與墨家製墨題識斷定墨所屬時代及出自哪位墨家之手。墨名在各墨店中有專用與通用兩種形式。專用墨名是某一墨店首創、獨用而不許別家仿效的,換言之既有專利性,如明代方於魯所製“九玄三極”墨,程君房墨店的“玄元靈氣”、清代程公瑜所製的“卿雲露”、吳守默的“玉堂染翰”、曹素功的“紫玉光”等都為獨家產品,但通用墨名誰都可以用,像“青麟髓”“大國香”等很多墨家都製作。有些墨品還因為是在固定的時間段內開始製作的而具有劃分年代的功效,如《耕織圖》始製於康熙三十五年,《棉花圖》始製於乾隆三十年,後世墨家雖然也不乏有以此為題材製墨的,有的還故意將製作年代向前提,但有製墨常識的人不會將落款上限搞錯。值得注意的是,不要輕易相信墨上刻的作者姓名與製作年代,特別是萬曆初年(10年前後)、天啟年間、清乾隆、嘉慶年款的墨。
明清墨家的墨品雖然有重名的,但是不同墨家的墨品大部分還是不同的,尤其是明代和清代的界限尤其明顯。一般說來,明代墨家的墨品基本是一個名稱隻有一錠墨,無論是山水人物還是花鳥魚蟲。清代由於集錦墨盛行,一個名稱往往有不同形製的數錠甚至十幾、幾十錠墨,尤其是山水、人物及花卉等題材,如新安大好山水墨、黃山圖墨、西湖十景墨等。有傳承關係的墨店的墨品有些有重合的現象,如曹素功繼承吳叔大“玄粟齋”時,同時用了他的一些墨品名,因而遇到隻有“玄粟齋”或其墨品名的墨就要加以詳細辨別。此外,曹素功家傳墨業十幾代,除了個別的有“幾世孫某某”的款識外,大多隻落“曹素功”,這也需要加以辨別。同為清代製墨四大家的曹、二汪和胡,有的墨品不但名稱相同,形製也同,這就要依賴落款分辨,如果是沒有落款的普通墨,就要根據製墨風格加以分析了。
第二,根據避諱劃分製墨年代。避諱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特有的一種現象,就是避免直接說出或寫出君主或祖先尊長的名字。避諱的方法是,在書寫時候凡遇到應避諱的字,就要缺筆或易字,如漢文帝名“恒”,就改“恒山”為“常山”了。說或讀到要避諱的字時也要改變原音。“避諱”是鑒定文物時代的一個標準。明清兩代墨的鑒別就用到了它。眾所周知,明代製墨家的人名、墨品或墨肆名,常用到“玄”字。如“玄元靈氣”“九玄三極”“玄粟齋”“葉玄卿”,“方譫玄”等等。到了清代康熙皇帝時,由於其名玄燁,為避諱“玄”字,遂將有“玄”字的改為“元”字,或將“玄”字最後一筆去掉,在處理有“玄”字的明代墨時,或挖去“玄”字,或直接將墨毀掉。明清兩代凡有“玄”字的墨如不是仿造假品,當是康熙以前的作品。如“玄”改寫“元”或缺一筆當是康熙以後的作品。“玄”字成為判定墨的年代的重要依據。又如道光皇帝名中有寧字,為避諱其名,休寧派墨家特將所製墨的題識中的“休寧”改作“休城”或“休邑”,所以休寧派作品題識“休寧”的製作於道光前,作“休城”或“休邑”的製於道光後。
第三,根據墨模風格鑒別墨年代。從墨的圖案、文字、線條等墨模具有的特征辨別墨的製作年代。明代以銅製墨模,所以越是質量好的墨,越是鋒棱犀利,結實堅硬;清代以木製墨模,所製墨纖細有餘而堅實不足。此為其一。其二,由於明清兩代書畫風格有所不同,其墨模雕刻技巧、手法也就不同。明代書法多遒勁,為了能顯示字體雄健,誰確地再現原作,雕刻刀法必然深厚有力,隻有這樣,墨成後,才能感覺出文字鋒芒峻厲,圭角嶄然。與之相反,清代書法多秀麗,為了體現這一特征,雕刻刀法必然柔弱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