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偏沒睡多久又醒了,看了看時間,淩晨兩點,加拿大應該是中午,俞子衍還在睡,他閉著眼的樣子還真是無害,讓人不自覺地受蠱惑。
她輕聲的下了床,到了隔壁。打電話給在溫哥華的父母。
接電話的是母親。綰綰握著手機,眼眶就濕了,“媽。”至此一個字,再也說不出來,太多的話哽在喉裏,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綰綰?”是不確定的,再加上欣喜若狂的語氣,“哎,綰綰你終於打電話過來了,我前段時間一直打電話給你,你怎麼關機?”
“媽,你怎麼知道我的號碼?”她回了國,就把以前的手卡扔了,想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也沒和父母報備。
“是綰綰?”話筒的一邊傳來父親的聲音,竟然帶著濃濃的怒氣,“杜綰綰,你還打電話過來幹什麼?我杜言沒你這樣的女兒!”一向慈愛的父親說出這樣的決絕的話,讓綰綰噤了聲,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發抖。
“誒,你都還沒問,怎麼就罵女兒?”杜媽奪過話筒,“綰綰,你的事,景溪都跟我們說了。我們,很擔心你,你有委屈就跟我們說啊!”杜媽是極寵女兒的,那見得杜言這麼罵自己的寶貝閨女兒。
“景溪說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心冷的問,又是景溪,她最好的朋友,景溪?
“嗯,綰綰,媽媽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你告訴我們,這隻是一個誤會。媽,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會當別人的情婦。”
一句話直直的刺向綰綰的心頭,是啊,他們的女兒怎麼會去當情婦?他們的女兒,怎麼會做出這樣下賤的事?他們的女兒……
綰綰覺著心好痛,刺激的眼淚一把一把的往下流。“媽,爸說的對,我不配做你們的女兒。”
“哦……綰綰……這是真的?”杜媽失望痛心的說,在話筒一旁泣不成聲。
“杜綰綰!你可真夠丟我們杜家的臉,你要麼立刻給我回加拿大,要麼你就一輩子留在那裏,當下賤的情婦!我杜言就當沒有你這麼個女兒!”說完,杜言就把電話掛了,準確來說,是把電話砸了。
“爸!爸!”綰綰聽見那冰冷的“嘟嘟”聲,綰綰無助的叫著,握著手機,嚎啕大哭。
她逃回國,她避開父母,她主動退學,做了這麼多,就是怕被自己的父母知道,可是,如今呢,自己所做的到底算什麼?無家可歸,無學可上,爸媽也不認她了。這個世界上,真的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她隻能把自己拚命的縮小,最好縮小成渺小的一點,可是,痛苦並沒有隨著她的蜷縮而縮小,那錐心的痛,一波一波的襲擊著她。
俞子衍出來的時候,隻接著綰綰手上那微弱的手機燈光,看到蜷縮在沙發旁的淚人。
他一向淺眠,綰綰下床的時候,他就醒了,自然聽見了她和她父母的對話,歎了一口氣,把綰綰報上沙發,旋即開了客廳的燈。
瞬間的亮騰,讓綰綰的眼睛有些不適,她看了看俞子衍,又閉上了眼睛,很疲憊的樣子。
“累了,就回房間睡。”許是疼惜她的的無助,俞子衍的聲音異常的溫柔。
綰綰倏地張開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俞子衍,忽然嘲諷的笑了,“俞子衍?你夠了沒?”
“你天天這麼裝著,有意思麼?”
俞子衍臉上的溫柔消失殆盡,冷冽的眼神直直向綰綰射去,“綰綰,你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很輕柔,卻像是發怒的征兆,綰綰條件反射,害怕的蜷了蜷腳,嘴上卻還是說著,“俞子衍你那麼精明,怎麼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婚姻在你眼裏算什麼?你又為什麼和我結婚?不過是為了你自己那個可笑的占有心!嗬,我杜綰綰何德何能,獲得你的青睞,你何必對著我裝腔作勢,你知不知道每次和你一起演戲的時候,我心裏多惡心?”她的話還沒說,就被清脆的巴掌聲打斷。
她捂著疼痛的臉,倒在了沙發上,嘴角還艱難的扯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俞子衍隻是凶狠的瞪著杜綰綰,眼裏好似要結出冰來,“杜綰綰,你真是不知好歹!”他是真心要對她好,他是真心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她竟然就這樣看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