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地麵上,暴風雨吞噬了整個香港,隱約閃現的微光點綴著無邊的夜幕。“危險流浪者”將一隻手臂繞在“尾立鼠”身上,另一隻則不停地彎折怪獸的爪子,偶爾敲打幾下,也許弄斷翅膀後,怪獸不得不調整方向,降回地麵。

羅利暗自慶幸他們把怪獸的尾巴扯斷了,否則根本無法抵禦“尾立鼠”的多方攻擊,也不能阻止它噴射更多黏稠的酸液。自從怪獸的液囊被“危險流浪者”挖掉後,肮髒黏糊的藍色酸液源源不斷地從喉嚨下方的洞口滲出,仿佛永遠也流不完似的。

操作艙的屏幕上能看見指揮中心裏一張張憂心忡忡的臉。

“你們現在離地麵七公裏。”蔡天童說道。

“至少機甲不至於過熱了。”羅利自嘲道。外麵的溫度遠低於零度,“危險流浪者”鎧甲上被怪獸的酸液燒出的洞孔正在散發廢熱。

“真好笑,”蔡天童回道,“我們……我們什麼辦法都沒有,幫不了你們啊!”

“我從來都是自力更生。”羅利笑道。真子在……她在幹什麼?他能感覺到真子正在苦思冥想一個問題,但他實在弄不清問題的具體內容。

她說話了:“真是不可思議!這麼高的地方它居然還能呼吸。”

“的確,匪夷所思啊,怪獸渾身上下都是出人意料的東西。”羅利歎道,“現在我們怎麼殺掉它呢?兩枚等離子加農炮都已耗盡。我們別無—”

“還有其他辦法,”真子大聲說道,“這是新式武器。”

“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過?”羅利不解。

“誰叫你自己不去看。”她笑道。隨後,她按下控製台上的開關,一把閃閃發光的劍出現在屏幕上。

“真夠諷刺的,對吧?這‘尾立鼠’不就長得像某種劍嗎?”他說道。

真子不理會他的玩笑:“我說過,我父親是一名鑄劍師。”

“海拔高度已達十五公裏。”天童的聲音再次傳來。

真子突然搖動她的手腕。羅利重複了同樣的動作。霎時,“危險流浪者”的右邊護手上,一條長長的鞭子在這平流層中霍然甩出,鞭子由一根高壓電纜將一節節鋸齒狀的金屬串接而成。真子握緊了拳頭。再一次,感應和預見到這一動作後,羅利也握緊拳頭,但他不知道真子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鞭子突然挺直,金屬節節緊扣,清脆的當啷聲在操作艙中回響。“尾立鼠”不斷地拍打,“危險流浪者”則努力用受傷的手臂擋開。

“那是什麼東西?”天童不禁納悶兒。

“真子才知道。”羅利回答。

“你真的打算—”

未等天童問完,真子便在操作平台上迅速扭轉身子,完美的通感讓羅利同步轉身,他的手上能感受到長劍的重量,分布均勻,極富殺傷力。

“家名のために!(為我的家人報仇!)”真子大聲喊道。

他們鬆開繞著怪獸的手臂,並猛地推了一把,以拉開關鍵的攻擊距離。

劍身細薄,快如閃電,羅利隻看見一道太陽反射光向 “尾立鼠”斜劈過去。怪獸的雙翅彎了下來,其中一隻與身體分離,然後快速飛落。過了好一會兒,“尾立鼠”的上半身一分為二,兩半殘體翻騰著墜向遙遠的地麵。

“這種武器叫什麼名字?”羅利問道。真子聳聳肩。“鏈劍”這個詞飄進羅利的腦海。一個普通卻形象的名字。好吧,我知道了,他心想,原來叫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