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冷長熙巧勁一使,反手將入木三分的一支利箭的箭頭給扳了下來,手腕再輕然一扭,尖利的箭頭猶如飛矢的流星劃破這帶著血腥味的空氣,直接朝著對麵房簷後那個眯著眼睛的弓箭手射去,直接擊中他那隻瞄準著冷長熙和秦玉暖的眼睛。
似乎受到了冷長熙的鼓舞,處於困境中的了寧王府隊列開始反擊,十八影衛也已經繞著房簷到了那些伏擊的刺客身後,麻利地伸出短匕首,一發力,則封喉。
“將軍,退後。”尚顯華拔出自己腰間那柄重劍,這柄玄鐵製成的劍是他入冷家軍第一天冷長熙送給他的,堅如銅牆鐵壁,抵抗這小小的箭矢完全不成問題。
不一會兒,巷口又重歸了寧靜,寧王府的隊列,總共五十三人,死十三人,傷二十餘人,而對手,總共二十二人,死二十人,還有兩個終於趕在他們服毒自盡前生擒了過來。
“將軍,人帶到了。”冷武抓著一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刺客的衣領,將這個身上背上已經被刀鋒劃爛的俘虜帶到了冷長熙的麵前。
冷長熙冷冷地看了一眼這個被壓倒在地上的俘虜,又看了一眼周圍滿是血跡的青色牆壁和倒在地上捂著傷口唉聲歎氣的寧王府的小廝,笑了:“你們倒是很厲害,二十多個人,就敢來挑戰我寧王府。”
眼看著這刺客已經開始喘粗氣,而另一個已經開始翻起了白眼。
“不好。”冷武著急地想要去扳這兩個刺客的嘴,他送人過來之前明明已經檢查過了這兩個刺客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自盡的東西,可是為什麼……
“算了。”冷長熙眼神尖利地搖搖頭,看著這兩人不斷地開始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一會兒,就是接連到底,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連身子都已經發硬了。
“是屬下無能。”冷武拱手,尚顯華跟著也跪了下來,這場突擊來得太過突然,雖然十八影衛和冷家軍的人一個都沒有損失,可是對於寧王府來說,已經是一場不可容忍的浩劫,可是他們卻連最後一個活口都沒有保住,連最後一絲線索也都斷了。
“不怪你們。”冷長熙隻是繞著這兩個人的屍體冷靜地轉了一圈,“他們執行任務之前就已經被迫服下了毒藥,這就是傳說中的死士,就算能夠活捉,也套不出什麼話來,反而,他們死了,才對我們有力。”
“姐姐。”後麵的轎子裏突然爬出個小人,那是秦寶川,在剛才的一場突襲中,他一直被冷霜和冷武二人緊緊地保護著,除了收到了驚嚇,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冷武等著事情大體平息之後就趕忙出來幫助冷長熙,留下冷霜獨自一人保護著秦寶川,直到冷霜已經完全確認周圍沒有任何威脅的時候,她才敢讓秦寶川出來。
“寶川。”秦玉暖拖著有些發軟的腿奔向秦寶川,姐弟相擁,秦寶川是秦玉暖的命,若是秦寶川沒了,秦玉暖該會多傷心啊。
冷長熙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才在剛才讓身邊最得力的屬下冷武去保護秦寶川,至於秦玉暖,他的女人當然靠他保護就可以了。
換做了尋常的孩子,碰到這樣的情況,第一反應肯定是大哭一場,可是秦寶川卻沒有,他的眼神堅定無二,甚至還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抱著秦玉暖問秦玉暖如何,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姐姐很好。”秦玉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就看著冷長熙,患難見真情,在危難之間冷長熙是如何用自己的生命保護自己的,秦玉暖心裏很清楚。
“看,姐姐,那是東秦刺客的標記。”秦寶川突然指著方才毒發的兩個刺客腰間黑色腰帶上的一個梅花花瓣的標記道。
而這句話,正是冷長熙剛才想要說的。
“難道是東秦的餘孽?”尚顯華謹慎地道。
“不可能,”冷長熙冷冷一笑,“東秦一黨早就是被清除幹淨了,是冷家軍親自動的手,自然是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這個標記,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了,很明顯,這背後的人很是精明,也很會隱藏自己,他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隨便用了一個最好用的身份來偽裝自己。”
其實想想,冷長熙這番話也十分有道理,如今東秦餘孽已經是在風口浪尖上,而且前一陣,經過冷家軍的清剿,就連東秦境內也平息了不少,選在這個時候作案,豈不是頂風犯險。
“不過,對方越想要偽裝卻越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冷長熙微微昂起脖子,語氣帶著些自信和坦然,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有這個能力的人而且知道這麼多關於東秦事務的人隻有兩種,要麼是宮裏人,要麼是軍中人,你們覺得,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