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晚說完,便是看著秦玉暖眼神犀利地道:“你敢不敢把自己的袖子給掀開看看。”
秦玉暖不屑地一笑,將手腕一伸,左邊胳膊白皙如雪恍若嬰兒的肌膚一般,秦玉晚的臉色又青又白。
“我想,看看青竹的左手。”秦玉暖忽而發聲,眼神黏著在青竹的身上,看到青竹瑟縮左手的動作更加明顯了,都已經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
老夫人沒有說話,隻是果斷地給身邊的大丫鬟使了個顏色,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都是有些身手的,這丫鬟立刻上前,反扣住青竹的左手,將袖子一撩,可展現在人們麵前的是一塊極大的燙傷的疤痕,蔓延了青竹的整條手臂,看著旁邊星點白皙如玉的肌膚,讓人不禁感歎,這條手臂在燙傷之前該是多麼完美嬌嫩。
讓人心疑的是,這傷口分明是新傷口,某些地方還在流著膿血,看著都痛。
寧王妃欠了欠身子,語氣平淡地道:“這是青竹下午替我倒茶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到的。”
“青竹是大丫鬟,斟水倒茶這種小事應該麻煩不到她吧。”唐氏笑著回來一句。
寧王妃看向唐氏,眼裏突然飛快地閃過一絲狠戾,可繼而就是無比的平和:“院子裏的茶水丫鬟今日病了,她也就代勞了,怎麼?還要看其他人的手臂嗎?”
“不必了,”老夫人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每一個人,“這麼一點小事,鬧到這個時辰,一個個的也都是為人婦為人母了,做事都要考究一番,至於玉晚……。”老夫人拖長了聲音,有些遲疑地看著麵容淒然的跪在地上的秦玉晚,老夫人很清楚地知道在這整件事情當中,其實最無辜的便是這個心計不如人,卻喜歡逞強的秦家二姑娘,可是既然是她鬧起來的,她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本來按照家規,應該將你遣送回娘家好好反思一陣的,可是念在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從今天起到生產前,你都不要出院子了,好好想想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老夫人……。”秦玉晚心有不甘,卻是被身旁的乳娘給攔下了。
“二少奶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院子裏吧。”乳娘死死地拖拽住了秦玉晚的手臂,企圖讓她平靜一點。
“至於青竹,”老夫人瞟了一眼青竹,又對著寧王妃道,“手臂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就不必跟在你身邊伺候了,回家休養吧。”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意思就是永遠不要回來了,青竹是寧王妃最為重要的一個幫手,青竹一走,寧王妃往後做事可就不那麼方便了。
看著天色也不早了,老夫人也疲乏了,招招手道:“行了,今日的事就到這裏,各自都回了吧。”
大家一個個慢慢散去,秦玉晚滿臉的惆悵,看著秦玉暖的眼神愈發惡毒,寧王妃倒是沒有什麼表情,隻有唐氏默默地有意地跟在了冷素心的身後,等著人快散完的時候便是抓緊機會對著冷素心道:“我說你倒是考慮一下那孫家公子啊,雖然人家是個殘疾,可是孫家家財萬貫,祖上世代為官,你嫁過去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舒坦了,到頭來你肯定會謝謝你娘親我的。”
“娘親,”冷素心語氣平靜無比,“我已經吃了十年素了,不愛香的也不愛辣的。”
為了財富和地位居然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品性都不了解的殘疾,秦玉暖靜靜地跟在她們倆的身後,心裏頭大概也明白了這對母女為何一直貌合神離。
冷素心率先離開,唐氏扭頭看到身後還跟著個秦玉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搓著手道:“不知道三少奶奶也在,讓三少奶奶見笑了。”
秦玉暖笑了笑準備離開,可唐氏卻依舊在身後緊追不舍地說了一句:“聽說三少奶奶最近和素心關係不錯,還希望三少奶奶幫著能勸上幾句,這丫頭脾氣硬,不好說話,你們年輕人好溝通。”
秦玉暖禮貌地回了一句:“感情的事,我不好插手,隻是覺得,選人不能全靠家世,姨娘若是當真為四姑娘著想,應該選一個體貼善良的男子。”
唐氏登時語氣就變了:“不靠家世?哼,你若不是嫁給了寧王府的嫡子,會有今天嗎?如今卻口口聲聲地說不能靠家世。”
秦玉暖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盯著唐氏突然就笑了:“姨娘這是在問我問題嗎?那我便回答好了,如果我沒有嫁進來,我也會有今天,就算長熙隻是一個平頭百姓,落魄乞丐,隻要他還是他,我都願意嫁他,愛他,與他廝守終生。”秦玉暖說完,退後了兩步,屈膝一禮道:“失禮了,我院子裏還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