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福王府裏的小廝?”司馬銳揚聲道。
冷長熙低頭,正要回一句,杜生卻從殿外匆匆趕來,對著司馬銳一陣耳語,冷長熙暗運內力,勉強聽到了“密道”“逃走”幾個字,這一下,司馬銳似乎連繼續審問冷長熙的心思都沒有了,嘴裏低聲嘟囔了一句“這該死的女人。”說罷,便是直接朝著景晨宮而回。
景晨宮,秦雲妝正是呐呐地看著空蕩蕩的東配殿,心中隻有一個疑問——秦玉暖那個小賤人呢?
“你在這裏做什麼?”身後司馬銳的一聲冷喝,嚇得秦雲妝直接將手中端著的一小碟糕點摔在了地上。
“我……。”秦雲妝無言,隻是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隻是想著三妹妹在屋子裏呆久了,怕是餓了,過來給她送點糕點。”
“送糕點?”司馬銳好氣沒氣地用腳將那些製作精美的桂花踩得粉碎,“你是想借機在這糕點裏放些什麼東西吧?還有這門,分明是你讓宮人們撞開的,秦雲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麼心思,我最後再清楚地告訴你一次,你若是敢動她,我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司馬銳邊說邊掐著秦雲妝的脖子將她抵在紫檀木雕花的門上,秦雲妝一臉精致的妝容已經混成一團,司馬銳的絕情讓她不能喘息,更是不能相信,在太尉府她就輸了,卻沒想到,她為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付出了這麼多,陪他害人,助他造反,卻終究抵不過一個賤女人。
“滾吧。”司馬銳將秦雲妝狠狠地踹到一旁,吩咐了杜生將秦雲妝帶回寢殿,便是朝著牆上的密道入口奔去。
知道這個密道入口的人不多,而且他們其中絕大部分都死了,上一次他就是用這個密道將秦雲妝帶到了荷花池,讓秦雲妝眼睜睜地觀看了一眼溺死秦臨風的好戲,隻是當時的秦雲妝是被蒙著麵繞了個圈帶過去的,他相信,憑借秦雲妝的本事絕對不會發現這其中的奧秘。
密道的開關是在一幅春色滿園圖上,司馬銳找到了畫上的開關,是在一株木棉花的枝幹處,待到這密道入口處那沉重的石板打開,司馬銳深吸了一口氣,這密道花費了他整整十年的時間,從一開始被陳皇後帶到景晨宮撫養的時候他就已經秘密謀劃起了,直到三年前才徹底竣工。
這密道四通八達,可以隨時通到皇上的乾坤殿,陳皇後的宮殿和一條直接通往宮外的小道,秦玉暖定是沿著這條密道逃脫了,若是逃脫了還好,可要是讓秦玉暖發現了這裏頭最大的秘密,司馬銳邊想邊加快了腳步。
密道的通道愈發狹窄起來,直到一陣涼風襲麵,那是一個巨大的人工鑿出來的空洞,大約三米高,裏頭頗為寬敞,隻是帶著一股陰森的銅臭味和傷口腐爛發臭的氣息,還時不時傳來一些低沉喑啞的呻吟,像是一頭被困住的猛獸在低吼。
司馬銳慢慢挪著步子進去,裏頭有四條胳膊粗的鐵鏈,集中捆束在一個毛發肮髒看起來就像一隻野獸的生物身上,而在鐵鏈的末端,是一個環形的鎖扣,鎖扣中央是一根尖利的鐵刺,這鐵鏈,就是這樣直接穿透了野獸的四肢,將他直接釘在鎖扣上的。
隨著這野獸的掙紮,汙血還會順著鐵鏈流下,牢籠的下方,就是一個一米的深坑,濕潤的坑壁上爬滿裏肚子飽飽的吸血蟲,它們的養料,就全來自這野獸掙紮時流下的鮮血。
司馬銳掩著口鼻朝裏頭看了一眼,確認裏頭一切如常之後,正準備回身往回走,一聲陰涼透骨的女聲突然響起:“好一招偷梁換柱,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絕不會相信如今在京郊操練士兵的蒙大將軍隻是個冒牌的,而真正的,居然在這裏。”
司馬銳猛然回頭,發現秦玉暖竟然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他眯了眯眼,他覺得自己被算計了,眼前個女人果然是高手,在自己推開密道門之前,秦玉暖可能最多隻是猜到這宮殿裏有密道,卻不知道在哪裏,更不知道這密道裏會隱藏著這樣一件恐怖的牢籠。
秦玉暖利用司馬銳多疑的性格,她知道司馬銳要進來的話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最重要的地方確認一切無異,不知不覺中,卻反而將秦玉暖帶了進來,讓她看到了這樣一幕。
司馬銳的眼神突然盈滿了殺氣:“縱然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可是你以為,你進來了,我就會這麼輕易放你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