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粥有毒?
秦玉暖條件反射般地看了看已經被自己喝了大半的稀粥,冷長熙更是緊張地握緊了秦玉暖的脈搏,所有人中,喝了粥的隻有阿察和秦玉暖兩人,其他人安然無恙,陸無衣正在替阿察診治,眉頭緊皺,最後得出結論,這粥裏頭有著劇毒斷腸草,隻要很少的分量就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暴斃而亡。
冷長熙隻覺得心口猛烈地一陣抽搐,他想招了陸無衣過來替秦玉暖診治,卻被秦玉暖給攔住了。
“你剛才把了我的脈搏,可覺得有任何異常?”
冷長熙冷靜下來,細細想後道:“沒有,脈搏平穩,平滑有力。”
“同樣是喝了粥,阿察出事,我卻沒事,隻有兩種情況,要麼,有人單獨在他的粥碗裏下了毒,那是別人想害他,要麼,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是他想害別人,長熙,你覺得,是哪種?”秦玉暖微微一笑,晶瑩的瞳仁帶著睿智的光芒。
冷長熙怕秦玉暖餓壞了,早早地就守在鍋邊替秦玉暖盛了一碗,大家都不知道這位拓跋夫人已經先享有口福,一直以為阿察是第一個喝的,互相警告之間,秦玉暖已經偷偷地將手邊的粥碗潑到了身後的大石塊後。
“怎麼了?”冷長熙隨意地將長矛斜挎在身後,貌似才發現這邊的異樣。
連完顏肅都被驚動了,他沒想到如今所剩不多的糧食竟然還出現了斷腸草這樣的劇毒。
“有人中毒了。”完顏肅直起身子,看得出,最近的他憔悴了許多,臉上掛滿了憂愁,“初步檢驗是這稀粥有毒,我已經命人將所有的稀粥都倒了,陸大夫正在檢查馬肉和大米,希望那些都沒事。”
而同時,三四個士兵正在努力地將阿察給抬起來,搬到一旁的陰涼處歇息,陸無衣剛才已經替他針灸了,說是要找一個避風的地方,偏偏這阿察生得極為高大雄壯,三四個普通士兵根本抬不起來,這時恰好有人看到冷長熙過來了,連忙喚道:“拓跋公子,來打把手,我們幾個都抬不動阿察,拓跋公子天生神力,一柄長槍都那麼重,定能輕而易舉地抬起來。”
似挑釁,似求助,總之圍繞在阿察身邊的人聽到有人這樣說,都是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來,讓冷長熙過來。
冷長熙將長槍纏好在背上,黑色的靴子踩在濕軟的下過雨的土地上觸感極好,他慢慢走來,看了地上的阿察一眼。
“瞧,拓跋公子,就在那,你隻管將阿察放在那個陰涼地就好。”順著這士兵的手看去,是一個極為僻靜的小山坡的背麵,那是大家露營的地方。
“好。”冷長熙微微一笑,伸手拽著阿察的腰帶,一運氣,便就輕鬆地將阿察舉過了頭頂,扛在肩上,朝著目的地走去,越走人越少,直到到達那偏僻的半山腰,冷長熙才是慢慢將阿察放下,嘴裏卻突然溢出冰冷冷的話語:“我偏偏是奇怪了,若是身子不舒適,更應該找一個人多的地方可以隨時照料,卻偏偏,選了這麼個陰涼地。”
聽聞此話,冷長熙背上的阿察突然一睜眼,明銳的眼神似被擦亮的銅鏡,他一下翻身從冷長熙身上躍下,正是要拽住冷長熙的衣領,準備給冷長熙好看,可伴隨著嗖嗖兩聲輕微響動,冷長熙忽而用力將阿察拽到地上,用胳膊壓著他的身子,讓他保持著匍匐的狀態,同時,冷長熙謹慎地看著周圍,而濕潤的泥土上,正端端正正地插著兩隻表有特殊花紋圖案的短箭,箭尖是一種詭異的紅色,似乎是一種特殊的標誌。
若不是冷長熙剛才將阿察給壓倒,那麼這兩支短箭就不是射在地上,而是射在阿察的心口,阿察摸了摸這短箭射入泥土的深度,已經可以判斷,這若是射在人的身上,恐怕連箭頭都摸不到了,冷長熙,居然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在知道自己要害他的前提下,救了他一命。
冷長熙倒是無意顧忌阿察的內心活動,他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忽而聽到前方三丈開外的灌木叢動了動,他起身欲追,可方才看到的那一抹棕色的身影已經無影無蹤。
冷長熙大抵已經猜到,這應該就是守護在野人穀的神秘部落,他們身穿和叢林顏色相近的衣服,以便於他們在叢林中捕殺獵物,隱藏自己,這是好消息,起碼說明,秦玉暖的猜測是對的,可也是個壞消息,這證明了,這偌大的叢林中,有一夥人正在默默地監視著這一隊軍隊,而且還企圖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