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峽穀怎麼了?”滿兒很是不解,但她的確感覺到,自家冷武三天前跟著將軍出征的時候,心思明顯有些不安穩,可是問他什麼,他也隻讓自己不要擔心,讓自己在西夏照顧好秦玉暖,等著他安全回來的消息就可以了,其實滿兒也知道,冷武也是為了讓自己留在西夏,才以讓自己照顧秦玉暖為借口的。
“雲龍峽穀地勢雖然不高,但裏頭瘴氣濃重,而且滋養了一種奇怪的生物——野猴子。”
“野猴子有什麼有什麼可怕的?按照冷霜的身手,一劍過去可以砍倒好幾個。”聽雪一邊勸慰著秦玉暖一邊替秦玉暖端來養身子的銀耳蓮子羹,秦玉暖這麼一躺就是三天,如今雖然四肢恢複了知覺,可是肚子裏還是空空的。
“若是普通的野猴子,我何必擔心,我記得《山川誌異》中有記載,雲龍峽穀裏頭的猴子,天生性靈,能變人形,學人聲,迷惑人心,就連當地的居民也不敢輕易進入雲龍峽穀。”秦玉暖蹙眉,根本沒有心思吃眼前的銀耳粥,索性起身,“去備一匹最快的馬,我要趕過去。”
“夫人,這怎麼行,”滿兒受了冷長熙的千叮萬囑,無論如何不能讓秦玉暖出門,“夫人,您的騎馬才學了幾天功夫啊,這麼遠的路,況且你身子骨才複原,不能再奔波了。”
“那你可知道什麼法子可以破除那些野猴子的迷惑法嗎?”秦玉暖扭頭直直地看著滿兒。
滿兒搖搖頭。
“那軍中有人知道嗎?”
滿兒亦是搖搖頭。
“你若是擔心我,就和我一起去。”秦玉暖起身,聽雪便是上前攔住,“夫人。”
“你也是,”秦玉暖大步踏出房門,她知道冷霜雖然會跟著一起出征,可冷長熙一定會留下鴛鴦保護自己,秦玉暖對著空蕩蕩的院子,體內的真氣已經察覺到這院子裏有一個高手在保護著自己,“鴛鴦,你若是當真擔心大齊,擔心寧王府,就應該隨同我前去,而不是在院子裏偷偷組織我。”
許久的寧靜,趴的一聲,門外傳來門栓落地的聲音,原來這院門早就從外頭被反鎖上了,看來冷長熙為了鎖住秦玉暖,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秦玉暖起床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日中時刻,三匹快馬就已經直接出了城門,最前頭的是秦玉暖,她簡單地將頭發束起,一身淺紫色的短打,腰間束著四指寬的腰帶,紮住那細細的腰身,身下是一匹棗紅色的成年母馬,身姿矯健,後頭跟著的是聽雪,滿兒不會騎馬,跟著鴛鴦坐在後頭。
秦玉暖在心中暗暗計算,按照冷長熙的行軍速度,今日傍晚就會到達雲龍峽穀的峽穀口,快馬兼程,日夜不停歇的話,自己也需要一天半的功夫,憑借黑甲士兵的定力,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快!必須更快!
秦玉暖初初學騎馬不過一個月,根本不應該騎得這麼快,鴛鴦謹慎地一直跟在秦玉暖身旁,秦玉暖雖然騎得不穩,可速度絲毫沒有減慢一絲。
傍晚的時候,秦玉暖已經到了一處林子,裏頭很明顯地可以找尋到軍隊駐紮過的痕跡,燒焦的篝火殘餘和一些吃完的幹糧布袋子被掩埋在樹根下,看來冷長熙的治軍之道還是這樣嚴明。
“夫人,找到馬蹄印了,他們是朝著東邊的那條小道走的。”鴛鴦查探完前頭的狀況回來,聽雪已經升起了一個小小的篝火,滿兒用衣襟兜著從林中采摘來的一些野果,身後一匹白馬馱著一些幹柴。
秦玉暖背靠著一個粗壯的鬆樹枝幹,她還是不懂,從西夏到大齊有那麼多條路,為何冷長熙會選擇走雲龍峽穀。
“是誰決定走雲龍峽穀的?”秦玉暖好奇。
“是冷將軍自己。”滿兒是直接從冷武那兒聽來的消息,錯不了。
“糊塗,太糊塗了。”
“按照相公的說法,將軍一開始選擇了三條路,其中一條冷將軍嫌太遠了,還有一條冷將軍是覺得離北狄太近,害怕遭到突襲,所以才選擇了雲龍峽穀。”
“遠就遠一些,行軍最忌草率,況且他初掌軍權,軍隊中對他的臣服者和信服的人少之又少,他一定是著急了,急著帶軍隊打回大齊,這樣的心態,讓我如何放心得下。”秦玉暖推開聽雪遞過來的牛角水壺,她已然沒有心思喝東西,林子裏風很大,吹得她額前的頭發有些淩亂,貼在滿滿汗水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