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大事幾個字,被深深地刻在了這個駝背丫鬟的腦海裏,她微微一怔,和那矮個子的將軍眼神飛快地一個交接,繼而隻是更加賣力地擦起地上的血跡來,擦完之後,已經接近傍晚,這駝背的丫鬟吃力地背著背上的大鼓包起身,之前那個叫翠兒的丫鬟立刻就迎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盞溫水,看著也是在旁邊等了許久了。
“謝謝你今天替我解圍,不然,我就死定了。”翠兒對早些那矮個子狠戾的眼神還心有餘悸。
“不客氣,”這駝背丫鬟也推脫,端過茶水就灌了一大半,看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那個個子矮矮的將軍到底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囂張?說砍人腿就砍人腿?”
翠兒搖了搖頭道:“不過就是元帥的跟班,我隻知道姓張,哪裏人不知道,看著年紀反正是不小了,大家都喊他張將軍,可他哪是什麼將軍,一點武藝都沒有,霸了個名頭罷了。”
“哦……。”駝背丫頭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又是有些神秘地湊近了翠兒耳邊,低聲問道,“那他說的今晚元帥要做大事,是什麼大事?我看今天大家的氣氛都有些不一樣.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
翠兒有些詫異.地看了這駝背丫鬟一眼:“你是不是新來的?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今個早上,我們元帥可是厲害呢,直接把西夏那邊的,也就是咱們大齊的那個戰神給活捉了回來,一路駕著馬,扛著人回來的,本來是件全軍雀躍的事情,也不知道元帥是怎麼了,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中午就派人下了命令,不準人靠近他的營帳,誰知道他在做什麼,”翠兒說著說著便是悄聲一句猜測道:“他們都說,這冷將軍之前在西夏的野人穀呆了那麼久,指不定找到了什麼寶貝,怕是元帥眼紅,想要嚴刑逼供。”
寶貝?
這駝背丫頭似乎來了點興趣:“消息可靠嗎?可為什麼是要在月圓之夜?這有什麼特殊的意思嗎?”
“這哪裏知道?”翠兒咋咋舌,“反正這元帥也是神神叨叨的,而且,最近真是越來越奇怪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之前還真是沒見過你。”
“哦,我是新來的,”這駝背丫鬟嘿嘿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這看似樣貌平平的丫鬟笑起來也是別樣的可愛,讓人頓生親近之感,“你就叫我玉兒吧。”
這駝背丫鬟遠遠地看了那讓人望而生畏的營帳,像是看著一個神秘的祭壇,也不知道裏頭的玉海棠在準備著什麼邪惡的儀式,隻覺得讓人渾身都涼颼颼地泛著冷氣,而浩闊的夜空之中,那輪明月已然是慢慢升起,像是玉盤般飽滿的月亮點綴在這純黑色的幕布裏。
夜空下,唯獨玉海棠那頂最大的圓形營帳還亮著燈,裏頭獨獨點綴著三四個人影,玉海棠是一個,那張的矮個子副將是一個,還有一個,則是之前那個駝背丫鬟。
“元帥,人替你找來了,這丫鬟絕對膽子夠大,今個下午,還是她……。”
“夠了,”玉海棠硬生生地打斷了這矮個子副將的話,“今個外頭什麼動靜,我聽得一清二楚,張薛,我念你是跟在我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了,你最近打著我的名號在軍營裏狐假虎威,小心,哪一天,我心情不好了,同樣拿你治罪。”
玉海棠笑著看著這張薛,臉上的笑意冰冷冷的,像是麵具一樣僵硬,他不著痕跡地在張薛肩頭拍了兩下,這兩下看似平常,卻落在了這駝背丫鬟的眼裏,讓她整個人為之一怔。
“行了,你出去吧。”打發了張薛出去,玉海棠回過頭看了這駝背丫鬟一眼,玉海棠近日是愈發的精神了,看起來哪裏像是一個九十歲的老人,充其量也就是四十出頭,若不是之前大家就認識這個人,一定以為玉海棠是在開玩笑。
“你,過來。”玉海棠對著這駝背丫鬟微微一笑,手微微抬起,示意著丫鬟到他身邊來,又想故技重施,伸出手準備在這丫鬟的肩頭拍兩下,誰知這丫鬟似乎因為是駝背也走不穩,趴地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營帳的中央放著一個四方的床,上頭似乎躺著一個什麼人,隻用一個厚厚的褥子和帷幔遮住,這丫鬟一摔,恰好將這遮掩的帷幔給扯了下來,露出床上的人的容顏,這不是冷長熙是誰。
玉海棠一下就慌了,哪裏還管這丫鬟,一下將這丫鬟推開,連忙將這帷幔重新給遮蓋上,嘴裏喝道:“粗手粗腳的,也不知道張薛怎麼選的人,還沒到時辰,不能把帷幔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