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黑鷹麵色開始逐漸蒼白,呈現出一種將死的無助,秦玉暖翻開他的眼皮,仔細檢查了一下,冷霜似乎有些慌亂。
“夫人,我……。”冷霜走近一步。
“不管你的事。”秦玉暖側過臉對冷霜安撫道,“而且就算你不殺他,司馬銳也會要他的命,就算司馬銳會放過他,我也不會放過他,欺負了我的人,還想全身而退?”
冷長熙瞟了黑鷹一眼,隻是囑咐身邊的人:“帶回去。”說完伸手,將秦玉暖直接拉上了馬背,路過拓跋無欲的時候,關切地點了點頭:“辛苦了。”
秦玉暖坐在冷長熙的身後,雙手摟住冷長熙的鎧甲邊緣,微微低下頭:“真是想不到,居然……。”
“沒什麼想不到的,”經曆過那麼多次背叛和心機之後,冷長熙顯得很是淡然,“這世上也沒什麼不可能的,不過好在,雖然黑鷹不能用了,但是諸葛青天這匹黑馬卻是可靠的,而且當年東秦皇室殘害他的母親,繼而一路追殺他都和司馬銳有關係,我們和黑鷹是沒有共同的利益,無論是跟著我們還是跟著司馬銳,黑鷹都能得到他想要的,而諸葛青天,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這就是共同的利益,更何況,我們撮合了他和郡主,雖然郡主現在還沒醒來,可我們也算是對他們有恩,諸葛青天,這個人可以用。”
“清雨那現在還沒有起色,不過,我要的藥材諸葛青天都已經幫我找的差不多了,這方麵,不用再擔心。”
“很好。”冷長熙昂起頭,銀色的頭盔上鮮紅的羽毛隨風飄揚,他將目光移送到遠方,那是司馬銳逃走的方向,如今,對於玉海棠這個人,冷長熙和秦玉暖都有了一樣的共識,他雖然有著玉海棠的頭銜,可是骨子裏已經全是司馬銳的靈魂,而且現在玉海棠的容貌也變得越來越像司馬銳,心腸,亦是狠毒了百分。
黑鷹的屍體被匆匆掩埋了,司馬銳給黑鷹下的毒很烈,很明顯,根本沒想過留下黑鷹這個活口,諸葛青天按照秦玉暖的囑咐,在傍晚時分爬上了東邊的懸崖,摘來了需要治療沐清雨的最後一種入藥的藥材——曇花。
秦玉暖手捏著曇花,白色的花瓣輕柔飽滿,著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曇花,看來諸葛青天這次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可以了,藥都全了。”秦玉暖攏了攏之前在傷兵營裏治療時特意挽起來的袖口,“將軍還在議事廳裏等著你呢,如今你剛升了副將,一定要好好表現,謀得一個功勳,也算是給你和清雨的未來一個保障。”
秦玉暖既然說了這樣的話,意思就是沐清雨她可以治好,諸葛青天有些驚喜地點點頭的,大步流星地跨入了營帳中。
如今西夏軍隊勢如破竹,接連攻下一路防線,眼看著,已經直逼京城,明日啟程的話,不出三日,就能達到京城外三裏,可既然進入了大齊的腹地,這一切麻煩事也跟著來了。
冷長熙治軍嚴格,一路不僅沒有驚擾百姓,對於某些因為戰爭或者司馬銳的撤退軍隊而蕭索落魄的村莊和城市的時候,還會主動拿出軍糧分給饑民和難民,一路頗得民心,而且冷長熙雖然之前被司馬銳通緝,可大齊戰神的名號還是在的,而且那莫須有的通敵罪名本來就是不可靠,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相信冷長熙。
百姓這邊不成問題,讓人擔心的,便是這地方官員,自司馬銳掌權以來,大齊早就已經是麵和心不和。
可是,在司馬銳的淫威之下,誰都不敢率先揭竿而起,無論是手握重兵的地方官員,大到州長長官,小到小小的縣官,都是秉承著息事寧人的策略,對於司馬銳的謀朝篡位的行為,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皇帝如今還活著,隻是被軟禁在宮中,司馬銳頂著臨時監國的名號,雖然是路人皆知的賊心,卻也都緘默不言。
至於朝中,那些明著反對司馬銳的官員早就被司馬銳以各種各樣的名義發配邊疆,或者打入牢獄之中,雖然沒有明著處死一個,可是這兩者的下場都隻是死路一條。
大齊,一直都處在司馬銳黑暗的淫威之下痛苦的掙紮,而冷長熙的出現就像是一根攪渾了這看似平和的渾水,勢必掀起一場浩劫。
“將軍,青州司鹽的這封投誠信我看不可信,他不過是一個小小是司鹽,哪裏來的本事和底氣說能幫助我們打開青州大門,雖然要是能從青州過,就能躲過司馬銳駐紮在京城南邊的三十萬大軍,可這許司鹽資曆尚淺,屬下覺得,還是要三思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