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兒。”冷武追著滿兒出去,想要向滿兒道歉,他本意並不是想要以此來炫耀些什麼或者讓滿兒難堪,他隻是想要滿兒知道,他是一個極為守諾的人,不管滿兒現在的身份是個奴婢也好,是個小家碧玉的女子也好,就算是大富大貴,甚至是公主,他也會一視同仁。
滿兒的腳步走得極快,加上前麵是i一個拐角的地方,一個閃身,人就不見了,冷武追了個空擋,悵然若失的冷武準備離開,卻突然察覺到一絲異樣,他扭頭看了看牆角,那是一絲極為不起眼的衣服扯爛後留下的絲線,冷武記得,這正是滿兒衣袖口上繡的那朵粉色荷花扯斷後留下的。
想來也是,滿兒身子骨本來就尚且嬌弱,怎麼會連冷武這樣常年習武的人都追不上,況且,滿兒雖然有節氣,也可不至於在冷武一路追過來道歉的情況下還如此不理不睬,在加上這抹絲線,冷武可以斷定,滿兒必定是遇到了什麼意外。
冷武不由得心裏一緊,他心裏頭千萬個不願意滿兒出事,盯著這在風中來回飄揚的絲線,冷武突然下定了決心,一咬牙,就跟著這濕泥巴地上淺淺的兩行腳印一路前行。
“冷侍衛。”路上,還有兩個看門的手下向冷武打招呼,可冷武都跟著沒看到似的,直接冷著臉麵過去了,這手下麵麵相覷,平日裏冷武雖然嚴格,可也不見今日這般魂不守舍的樣子,為何今日?
冷武沿著痕跡一路追到了京郊的一處荷花池旁,這處荷花池是人工栽培的,是京郊的農民用來種植荷花,采摘蓮子供京中那些貴人們食用觀賞的,如今還是炎炎夏日,荷花池中荷花正是茂盛的時候,駕著小船進入荷花池裏,連人影都看不到,荷花堪比人高,隨風起舞。
冷武眼看著一艘小船飛快地駛進了荷花池深處,而船尾處,滿兒的一抹裙擺還十分耀眼,冷武看了看這看起來有些深的池水,咬咬牙,也跟著要了旁邊農民的一艘摘蓮子的小船,跟著劃了進去。
在這樣荷花茂盛的池子裏劃船十分辛苦,沒劃多久,冷武的額頭上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冷武除了因為疲憊和熱氣產生的汗珠之外,冷武隻要往這深深的池水裏一看,背上也會泛起涼意。
前頭劃船的人看似也沒什麼力氣了,隱隱約約地看著那綁架了滿兒的人身材也十分嬌小,越看,竟然越像是個女人。
直到兩艘船相隔不過五米,冷武才是底氣十足地朝著前頭喊道:“來者何人?為何要綁架寧王府無辜婢女?”
“婢女?小武哥哥,難道,你真的隻當她是一個婢女嗎?”開口這一聲軟綿綿的,對冷武的稱呼也十分親昵,冷武一下子就聽出了這人是誰,這個世上,除了他的小師妹公孫蓉,還有誰會這樣親熱地喊他。
冷武撥開一片遮住了視線的荷葉,對麵的那艘船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身紅衣裳的女人,腰身被一根細細的紫色腰帶緊緊地束著,不盈一握的腰身恰似這女子所練功法的輕盈快捷,而滿兒,正是麵色蒼白地躺在船頭,她眼神迷離,將醒未醒的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情況如何。
冷武的眼神隻停留在虛弱的滿兒身上,眼神中寫滿了心疼,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而這種眼神,更是刺痛了這紅衣女子公孫蓉的心,她怒氣衝衝地踹了船板一腳,這小小的采蓮船緊接著就猛烈地搖晃了起來,滿兒躺在船頭不得動彈,來回晃蕩讓她的腦袋一陣暈眩,睜不開眼,可這兩人的對話卻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蓉蓉,你別胡鬧,快將人放了,我帶你回鹿鳴山去。”
“我才不回去,”公孫蓉生的嬌小可人,大大的眼睛,精致的五官,這拿出去絕對是一等一的小美人,隻是這眼神堅毅,性子潑辣,這看著公孫蓉喜歡的人雖然多,可是敢接近的少,能忍得她這大小姐脾氣的更是鳳毛麟角。
公孫蓉之所以這樣貼著冷武,就算是冒著被師父責罰的危險也要下山來找冷武,也正是這位大師兄最是寵愛她,她可是想念死這大師兄了,一心想著要一輩子占有大師兄,她喜歡冷武,所以要嫁給她,正當她興致勃勃地找到了寧王府,找到了冷武的時候,卻聽到他喚另一個女人做未婚妻子,她怎麼可能受得了。
大師兄的妻子隻能有一個,那就是她公孫蓉。
“蓉蓉?你怎麼下山來了?”冷武看著這人的臉略微有些驚訝,說是略微,是因為他自小便了解自己這個我行我素,獨立任性的小師妹,知道她下山來是必然的,外頭的花花世界比起山裏頭的古石奇鬆來說,對她要吸引多了。
“哼,”公孫蓉瞪了冷武一眼,看著氣勢洶洶的,但其實帶著一絲嬌嗔的味道,“我若是不下山,怎麼知道你找了個這樣的烏頭麻雀做妻子,我早就打聽過了,她不過是一個秦家的陪嫁丫鬟,還是庶出女兒的陪嫁丫鬟,更是低人一等,縱然她家小姐如何受那冷大將軍的寵愛,可是武哥哥,”公孫蓉說著說著就撒起嬌來,“你可是你家的獨苗苗,根正苗紅的前朝先烈,你找了這樣一個女人做妻子,你都會被宗祠裏的長老們給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