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挖好了坑,卻擋不住人家往上架一根獨木橋。
尤其是當幾句寒暄之後,梁副局一巴掌抽在自家崽子的後腦勺,喊出那句‘跪下’之後,蘇寒更是忍不住在心裏暗讚一聲梁副局的老謀深算。
講真的,就這番城府,他覺得記憶中的自家老蘇當初輸的不冤。
隻是,無論心中再怎麼感慨,但當梁偉澤真的按照梁局所說的那樣跪在了蘇寒的病床前的時候,蘇寒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種憋屈的感覺。
就這一跪.....他此前所有的算計,他忍著不適躺在醫院浪費的這兩天時間,就統統白費了。
可是.....哪有這樣的美事?
看著跪在地上的梁偉澤眼中的憋屈、憤怒以及那悄然間向自己傳遞而來的‘縱機關算盡,你又能奈我何’的隱晦目光。
蘇寒眸光一冷,心裏暗暗發狠,麵上卻一副慌亂的樣子,‘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偉哥你這是幹什麼?使不得,可使不得.....”
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蘇寒連忙下床去攙扶梁偉澤。
雙手扶住了梁偉澤的雙手,看著梁偉澤眼中的掙紮,感受著他那壓抑的怒火,蘇寒以梁偉澤的身體為遮擋,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以口型對梁偉澤說了一句,“你跪在地上的樣子,好像條狗!”
梁偉澤眼中的怒火幾乎已經無法抑製,蘇寒卻又在這火上澆了一碗油。
手,不著痕跡的在梁偉澤手臂麻筋兒上一按,條件反射一般,梁偉澤雙手一伸推開了蘇寒。
這一推的動作尤為明顯,蘇寒麵上一慌,腳下一晃,整個人被推得站立不穩,口中發出一聲驚慌失措的叫聲,身體已經向著一邊倒去。
“嘭!”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一幕弄了個措手不及,似乎沒有人能想到本來恩怨已經馬上要化解了的局勢,會突然生出這樣的變化。
“你瘋了!”
前一刻盡管看著自家兒子憋屈的跪在地上都依然帶著淡定笑容的梁偉澤,在這突然的變故之後幾乎是對自家兒子怒吼著咆哮。
沒有關心梁偉澤到底是不是瘋了,韓以琴和蘇暮煙在倒地聲傳來的下一刻就從驚慌中反應了過來,雙雙衝到了蘇寒的身邊。
“小寒!小寒你沒事吧?”
“醫生,快來啊醫生。”
病房中一番雞飛狗跳,兵荒馬亂。
看著被抬回病床上的蘇寒,梁副局走上前來想要關切幾句。
迎接他的,確實韓以琴那冰冷的話語。
“我家小寒就不牢梁副局長掛念了,梁副局帶著您家麒麟兒請回吧。”
在‘麒麟兒’三個字上,韓以琴語氣咬的尤為的重。
聽著韓以琴冰冷的話語,梁副局歉意的點了點頭,狠狠的瞪了梁偉澤一眼,拉著還在為自己辯解說是蘇寒先動的手的兒子走出了病房。
他知道,不管是不是蘇寒先動的手,結果都已經注定了。
病房中人不在少數,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蘇寒被這突然的一跪弄的方寸大亂,下意識的去扶給自己下跪的梁偉澤。
梁偉澤不領情,反而還推了蘇寒一把,將本來就被他打傷的蘇寒再次推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自家兒子完了,梁副局知道,這件事已經不是簡單的道歉能夠解決得了的了。
同樣,他也知道....他可能也要完了。
教子無方這個名頭,已經無可爭議的會落到他的頭上了。
同時....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家兒子之所以會在醫院再推蘇寒一把,人、是他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