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兮顏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是人得向前看不是,等到她終於從自己傷感的小世界裏解脫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邊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比如說,那個前幾天還躲著她的柏秋彬變成加強版的強力膠水,整天黏著他,害得她一點隱私也沒有。
比如說,一些不是很服氣自己霸住會長位子的人一個個忽然像是吃了消聲丸一樣,就算是心裏不服管,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
還有比如說,那個學生會一向繁忙的讓她應接不暇的工作忽然沒有影子了,而一向在旁邊喝茶水說風涼話的柏同學忽然像陀螺一向忙得突突轉,不僅如此,此人像是開了竅一般意識到團結友愛的重要性,為兮顏同學找了一份工作——他妹妹的家教,從而確保的兮顏以後四年衣食無憂的生活。
當兮顏同學注意到這些本來不正常的比如說時,曾經用很純粹的目光看著忙來忙去將自己當小雞護在身後的的母雞一般的柏同學,很認真地看了半晌,看的小柏子滿麵紅暈秋波流轉的,然後很直接地問了句,“你有啥企圖?”媽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盜即奸。
柏同學俊逸非凡的臉頓時僵硬了,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有什麼能讓我企圖的?!”想想也是,人家天之驕子,要什麼沒有,那他這樣沒事兒為自己忙來忙去,難不成自虐傾向?
小手搭過去,發在柏秋彬的額頭,不顧那個人漲紅的臉,別扭的表情,硬是搭了一會兒,然後涼涼道,“我說怎麼著,原來有點低燒了。”然後在柏同學咬牙切齒的目光裏,叮囑他要記得看醫生,不顧小柏子嘟嘟囔囔的什麼白眼兒狼的,瀟灑地揮袖而去。
柏秋彬的妹妹,柏水,額,很驚豔的一名兒,當初兮顏聽到的時候,也默了一下,後來柏秋彬解釋說柏小妹五行缺水,就起名兒柏水。說道這個女娃兒,兮顏讚不絕口,真的是很天才的一人兒,哪裏用的著請什麼家教,不過柏小妹和兮顏一見如故,兮顏也就沒有推辭這份沒有什麼實質性意義的工作,每個星期天下午都來陪柏水聊聊天。出生在名門,又這麼天才,情商和智商往往成反比,以前的兮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哥哥在前麵頂著,所以生活對於兮顏來說沒有什麼壓力,而柏水就不同了,小小年紀就有很多事情壓在心裏,每天過的都很累,見了兮顏沒事兒就想找個人撒撒嬌談談心,如果說兮顏是家庭教師的話,還不如心理醫生來的更貼切。
星期天的下午,天氣陰沉沉的,冬天的風沒有春天的來的輕盈,厚重的帶著凜冽的寒氣,看看手表,下午一點鍾,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該去見柏水了,F大在郊區,而一向喜歡享受生活喜歡清淨的柏家也坐落在郊區,占地麵積之大,讓人懷疑S市寸土寸金的至理名言,看到那偌大的堪比行宮的房屋,不由發出疑問,這裏真的是S市麼。
作了兩站公交車,下車後裏柏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剛剛走了一會兒,天又開始下起雪來,細碎的小雪。
南方的城市很少下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有點異常,每次看到外麵紛紛揚揚的大雪時,同學們總會扯著嗓子指著窗外大叫,看到沒,這就是溫室效應。
將毛編挑花的圍巾掖了掖,有些人說雪天不冷,但是對於一向體質不怎麼樣的兮顏來說,還是很難熬的。
站在柏家的門口還沒有按門鈴,馬上就看到那個頎長的身影奔過來,“我還在想呢,今天忽然下雪了,不知道你來不來。”修長的手還煞有介事地將肩頭的薄雪拍下,“這麼冷的天,又下雪,怎麼不打傘?!”
看著柏秋彬為自己忙緊忙外,兮顏淺笑了一下,腮邊的小梨渦隱隱浮現,帶著點俏皮,一句話止住了柏同學的叨叨不休,“你不會專門在門口等我吧?!”挑著眉,滿目趣味地研究者著柏秋彬昂貴的休閑服上零散未溶的雪花,看樣子還等了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