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級對於兮顏來說是常有的事,大學裏,兮顏沒有像以前一樣平凡的跳級,總不能讓用人單位雇傭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吧,所以兮顏整個大學一級都沒有跳,認認真真地讀了四年,當然,她一向不是那種讀死書的人,尤其是這些她早就學過的東西,上課的時候走走過場,更多的時間,兮顏在各個方麵發展自己的能力,有時候,真的很累,唯一待在自己身邊的人都被遠遠的推開了,但是一想到哥哥,這一切,都不算什麼,為了走到他的身邊,再累點又算什麼。
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因為她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通向哥哥的。
兮顏畢業的時候,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繼續考研究生,以後也可以一邊上班一邊讀研,畢竟讀書的事情對她從來都不是難事。
畢業那天,兮顏穿著厚重學士服,和很多同學一起拍照,小小的身體隱在一大群人中,最後被柏秋彬挖出來,狠狠拍了幾張照。
從那次之後,兮顏和柏秋彬的聯係就疏離的不少,但是兮顏還是常常能看見柏同學,一個財經學院的高材生,經常混在人文學院裏上課,是不是還回答幾個高難度的問題,搞得很多人文學院的老師都以為他是本院的學生。
這又何苦呢,兮顏隻是苦笑著,並沒有理會柏秋彬,話已經說得那樣明白了,已經沒有在繼續解釋的責任了。
一切都如同兮顏的預想一般,陽光燦爛的下午,兮顏推開麵試的大門,經過幾天的篩選,就隻剩下幾個人了,她有信心自己會被選為哥哥的助理,畢竟她是那樣優秀,這些年來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天。
那天的陽光很明亮,穿過巨大的落地窗,落下一片絢爛,視覺的觸摸都帶著難以言語的溫暖柔軟,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抬起頭,嬌俏的下巴昂起,打著卷兒的頭發泛著微紅的光澤垂過兩肩直到腰際,春雲初綻柔和的目光滑過精致的盆栽透明的玻璃茶幾,蜻蜓點水般,落到那個人的身上。
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明亮的眸光砸碎了陽光,揉進點點碎金,一時間,笑顏如花。
哥哥,終於,終於能站在你麵前了。
唐易清看著那個女孩子,真的,不能否認,她笑起來真的很美,美得驚人,因為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越發顯得脆弱美麗,僅僅是看著,心口就有一種緊澀的窒息緊縮。有的時候,美麗是一種氣氛,隻要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就再難離開。
推開門的時候,過於明麗的陽光猛然映入兮顏的目光中,高高低低的鞋跟踢踏聲給人一種踉蹌的錯覺,兮顏的眼中隻看到那個人,隻能看到那個人,整個世界仿佛都寂靜無聲。
透明的距離,隻有兩三步的距離。
她是來應聘的員工。
他是這個公司的總裁。
他們中間隔著幾千個日日夜夜,但是相視的一瞬間,那種揪心的感覺誰都無法忽視。
柔和的目光描繪著他清朗英俊的五官,一遍一遍,挺拔的眉,挺直的鼻梁,削薄的紅唇,優雅的下巴,打量人的時候,習慣性摩挲下巴的小動作,黑玉石一般的眼睛,不帶感情看人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就像現在這樣,這是兮顏所不熟悉的哥哥,記憶裏的哥哥永遠都是那樣的溫潤如玉,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微笑寵溺地看著自己。
隔了那麼長的時間,終於可以站在哥哥的麵前,其中的辛苦隻有兮顏一人知道,那麼的多的苦楚,獨自一個人承受到了現在,就是為了今天能夠站在哥哥的麵前,能夠以一個合適的借口永遠的陪伴在他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兒。
唐易清微微蹙了下眉頭,這個女孩兒他見過,是的,絕對見過,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曾經見過,曾經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映像,對於女孩兒,除了袁園,唐易清一向不假辭色的,而這個女孩兒能引起自己這麼大的觸動,自己可定見過她。
就像兮顏想象的一樣,很容易,兮顏從眾多的應聘者之中脫穎而出,成為總裁助理,也就是唐易清的私人助理。
很正當的理由,兮顏可以留在唐易清的身邊。
看到決定下來那個叫楚兮顏的女孩兒成為自己助理的時候,她眼中無限欣喜的樣子,過於明澈的眼眸中甚至給人一種流淚的濕潤感,仔細看著,女孩兒正好看過來,淚光浸潤的眼中帶出深深的笑意,很高興很酸楚的笑意,像是扯動到了一根神經,唐易清猛然記起了記憶裏那張明淨的臉。
那年冬天的一場小雪,下的零零碎碎,自己滿身不自在地應付一家客戶,那個時候,對,就是那個時候,見到了那樣一個纖巧的女孩兒,在見到自己的第一眼,大聲地叫自己哥哥,稚嫩的聲音裏好像被藥水浸過,透出無法忽視的痛楚,然後唐易清就看到了那雙眼睛,盈盈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流出淚水,平靜的表情下,有著無聲的傷痛,這樣的一個女孩,隻唐易清第一個用心記下的女孩兒,一如以後遇見的袁園,她們的眼睛何其相似,心裏有一處柔軟的角落被狠狠觸動了,唐易清隻是想要保護這雙眼睛的主人,讓她不再受傷,於是袁園成了他第一個專心對待的女孩子,並升級為自己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