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一個人的表麵裝的有多麼無所謂,多麼的堅強,心底裏真正的脆弱還是很容易的擊潰她。到現在為止,她才真正意識到他和她從此陌路。
他離開後,米勒坐在沙發上,意識到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匆匆跑出門,盲目的摸著牆根朝前走著,先是小聲的抽泣,後來慢慢的肆意嚎啕大哭起來,全身因為哭泣而顫抖著。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一道淺坑絆住了她的腳步,她跌倒在地上,手狠狠的擦過粗糙的地麵。
老天,她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她哭的像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那麼多年的感情被像垃圾一樣對待,她沒辦法保護她的家人,她痛恨自己,無能,無助,無奈。
突然,一隻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扯進懷裏,那個帶著薄荷清香的懷抱,溫暖,可靠。米勒肆意的哭泣著,眼淚透過襯衫和暗色西裝接觸到他的皮膚,她抓著眼前男人的衣襟,像抓著最後一絲求生的希望。他擁緊她,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著她,眼眸變得越發深沉。不能再讓失態惡化下去了,他決定,不管她願不願意,都是他插手的時候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漸漸止住哭泣,用安迪昂貴的西裝蹭著自己的眼淚。安迪安靜的看著她,甚至放任她拿著他的衣袖擦著鼻涕眼淚混合的液體。
“還沒到下班時間,你怎麼回來了。”米勒啞著嗓子問。
“雨果打電話給我說家裏來壞人了。”安迪如絲綢般華麗的聲音意外有一種撫慰人心的作用。
米勒腫著哭紅的眼睛笑出聲音,“你回來晚了,小家夥自己動手了,他踢了他一腳。”
安迪挑起眉,“那我希望他穿了尖皮鞋,而且那還不夠。”
“夠了,足夠了。”米勒抬頭看著英俊得驚人的安迪,以一種溫柔的堅決說道:“這是最好的結局。兩不相欠。”
安迪輕輕的將黏在她臉上的發絲拿開,嘴角彎成一個絕美的弧度,“這也是我樂見的結局。”
午餐,米勒留在了家裏,安迪自然也不可能再去上班。爺爺放下了筷子,將還剩一半米飯的碗推到一邊,鄭重的開口。
“我跟天寧集團的董事談過了,他願意用超過我們預期的價格收購季騰,我考慮過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爺爺!”米勒震驚的瞪圓了眼睛。
“小勒,我們沒什麼能做的了。這是最好的結局,我們已經老了,沒有精力去拚搏了。我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找到一個很好的歸宿。”說到這裏的時候,老人看了一眼安迪,然後繼續說道:“我這一生的積蓄也能供你過上安寧的生活,一個公司是我現在最不需要的東西。我跟天寧談的條件是保留原來員工,包括秦錦。這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米勒爭辯,卻什麼也反駁不出來,其實爺爺說的是對的,爺爺和外公、外婆老了,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而她相信隻要她努力工作也能提供給他們舒適的晚年,“我就是不想看到爺爺一生的心血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爺爺聽到米勒說的話笑了,“傻孩子,一個人到最後時候什麼都帶不走,我到這個年紀了,錢財於我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況且我知道有人會代替我和你外公外婆好好照顧你,甚至比我們照顧的更好,我還有什麼可求呢。”
米勒低著頭不言語,坐在她身邊的安迪看了看她後,清了清嗓,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我需要告訴大家一件事情。明天,我的姐姐將要來中國。我很抱歉這麼突然的通知,但她也是突然決定的。”
“真的嗎?”米勒問,“是因為公事還是來看露西和雨果的。”
安迪微笑,“兩者皆有。”
“那我得把冰箱塞滿。”溫嬸聽到有客人要,喜得來眉開眼笑,“她喜歡吃什麼,我好去預備。客房也要準備好。”
“溫嬸,我確定她不住在這,她已經預定好酒店了。這樣方便些,她住的時間不長,離公司近些比較方便。”
米勒覺得這樣的安排不夠理想,但是家裏的房間也不夠了,兩層的別墅還是住不下很多人。她這樣想著,扭頭去看捏著小勺子不停的把食物送進自己嘴巴裏的龍鳳胎。媽媽要來,小家夥一定會樂翻天的。但她卻產生了另一層擔憂,小家夥一定會跟著母親離開的吧,她舍不的。米勒深深的歎氣,頓時覺得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