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滿肚子疑問--這葛草究竟是啥作物?能吃還是能用,或者是能入藥?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澆水方式?這樣難伺候的作物,照理收獲後肯定值大價錢,但為什麼村民會這樣窮?
然而,郭大路沒法向任何一個村民問這些問題,一張嘴,就會暴露自己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的麵目。
不知何時,大妞又回到了郭大路身邊:“郭大哥,你澆得太慢了。”果然,很多村民都已經過了郭大路,連幾個老頭老太也比郭大路做得快。
郭大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我沒做過這活--沒關係,我等會兒留下來多花點時間澆水好了。”
啥?大妞瞪大了細長的眼睛:“給葛草澆水可是有時辰的,過了時辰,就不能澆水了,會爛根!”
啥米?!居然還有這樣的怪事?!
這狗屁葛草還真成了大爺了!喝多不行喝少不行,早喝不行晚喝也不行!
大妞看著郭大路臉上古怪的神色,心裏歎了口氣--郭大哥這1多年究竟跑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連這些最粗淺的農活都不知道?簡直就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城裏公子爺--
大妞一怔,她想起了郭大哥隨手送給自己的糖,那破爛卻明顯不是凡物的衣服,還有他細嫩的皮膚--難道,郭大哥這1多年在一個富貴人家生活?不對,如果他真在富貴人家生活,為何又突然回來吃苦?啊!不好!郭大哥一定是逃奴!他偷了主人家的貴重東西,然後逃回家來!
這、這--官府抓到逃奴,不僅要當場問斬,知情不報者還要問罪,流放到蠻夷之地!
大妞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突然抬頭,看了看郭大哥正在澆水的笨拙背影,又看了看旁邊忍著胸口斷骨傷痛前來幫忙的浩哥兒,長歎了一口氣,為人不能恩將仇報,郭大哥救了李家的獨苗苗,就算他是逃奴,自己也得隱瞞下來。
不知過了多長,朱老村的吆喝聲再度傳來:“收工嘍。”村民們紛紛應聲放下了水桶,這時再澆水,就是在禍害葛草了。
郭大路撲嗵一聲坐倒在田埂上,他覺得自己的每根骨頭都在吱嘎作響,每塊肌肉都在酸痛--他妹的,這根本就不是給人幹的活!
旁邊浩哥兒搖了搖頭:“郭大哥,你動作太慢了,還有半數地沒來得及澆--這樣下去,可真要絕收了!”
郭大路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喃喃道:“浩哥兒,這葛草,多久澆一回水?一個月?還是一星期--”
浩哥兒一怔:“一星期?啥是一星期?葛草一澆一次水。”
郭大路剛現自己錯誤地把星期這個時間計算單位無意中帶到古代--星期是西洋曆,以上帝七造世界為依據,華夏古代用的可是農曆--還來不及掩飾,就聽到了浩哥兒葛草一澆一次水,我的個爺爺,這日子沒法過了!
但日子還要過,浩哥兒拉起郭大路:“走,我帶你去你家的地裏去,村裏鄉親隻能幫你家給葛草澆水,實在是沒時間打理你家的地了。”
郭大路哼哼著:“我家的地?這不就是我家的地嗎?哪裏還有別的地?”
浩哥兒道:“郭大哥你啥呢,這是葛草田,可不是種糧食的地,你家的糧田在山後呢。”
一袋煙後,郭大路跟著浩哥兒來到了後山,這才看到,後山都是一塊塊坡地,已經有不少村民在打理莊稼了,郭大路抓起一把泥土,這泥土可比葛草地裏的差多了,土裏夾雜著不少石塊。
“田裏種的是啥?”郭大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