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的水流很快流進了竹管,然後從各個洞眼裏噴了出來,的水柱正好噴在葛草根下。
郭大路盯著那些水柱,正如他所料,從竹管頭到竹管尾,隨著水壓的不同,水柱有大有,有急有緩,不過,這點差異不礙大事,關健是省力啊,原本郭大路要澆好一排葛草,挑著重重的水桶,拿著勺子,不知道要彎多少次腰,而現在,隻不過是一桶水澆下去就成了。
浩哥兒一個蹦高,正在變聲期的嗓子怪叫一聲:“成了!郭大哥,你、你真是太聰明了!你是怎麼想出這辦法的?”
郭大路哈哈一笑:“隨便想想就想出來了。”--其實,這就是人的思維的問題,很多事,其實並不怎麼神奇,隻不過有的人想到了,有的人沒想到,中間就隔了一層窗戶紙,一捅就能捅破。
華夏的農民很勤勞,很辛苦,但是不得不,在農耕技術上,展的腳步並不快,郭大路以前看一些雜書,就現千餘年前的華夏農民,和解放後的農民種田的方式一模一樣,無論是農具還是種植方式,都沒有大的進步。
這就是缺乏創新能力啊。
不過,這怪不得農民,在古代,所有的技術都在官府手裏掌控著,而農民,隻是會話的牲口,隻要會下苦力就夠了,不需要多聰明,所以官府裏放著種種技術書籍,類似《齊民要術》這樣特高大上的書本本兒,但是在田間地頭,老農民種田用的還是老一套把式,祖祖輩輩沒啥變化。
甚至相反,如果有人膽敢折騰出新花樣,肯定會被老一輩痛罵成敗家玩意兒。
但郭大路,卻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將來自1世紀的思維方式和理念,硬塞進當下的這個時代。
浩哥兒的歡呼聲,引來了旁邊幾戶農家的目光,雖然他們急著澆水,可還是把視線投了過來,等看到浩哥兒又去挑了幾桶水,通過竹管兒澆到葛草根下後,有幾個腦筋靈活人,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在做什麼了。
有戶人家忍不住跑了過來:“浩哥兒,郭家哥,你們這是在做啥--唉,這是用竹管做的啊,哎呀,這法子好啊,我以前咋就沒想到啊!”
果然,滴灌法不是什麼特別難的技術,那戶農家的男主人隻看了看,摸了摸竹管和上麵的洞眼,就立刻明白過來使用的方法和大概的原理了。
所以,很多技術就是一層窗戶紙啊,一捅就破,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過來。
郭大路家農田裏很快響起了喧嘩聲,更多的村民擠了過來,還有人特意挑了幾桶水,親手試了試,很快就把一畝地的葛草都澆好了。要不是怕再多澆水把葛草根給澆爛了,別的村民還想再多試幾次。
朱老村長匆匆趕了過來:“你們都吃飽了撐的,不趕緊給葛草上水,在這兒聚著嗑嘮啥?!”
村民們連忙給朱老村長讓開一條道,七嘴八舌道:“村長,你快來看--看這東西,這東西真是神了,用來給葛草地澆水再方便不過了。”
“就是就是,唉,我這腦子怎麼就這樣笨?以前見兒全家老為了澆水累死累活的,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子。幾根竹管一搭就能成,這滿山坡都是竹林,就是給所有的葛草地都整上這東西也沒問題。”
朱老村長擠到田頭,仔細查看了一遍滴灌係統,目光炯炯地看向郭大路:“這東西,是誰想出來的?”
浩哥兒正要話,郭大路已經搶著道:“是我和浩哥兒一起想出來的,昨咱們倆一起上山砍了竹子,搭的架子。”
浩哥兒一怔,剛想否認這是自己的點子,他昨隻不過是搭了個下手而已,但郭大路在旁邊輕輕拿腳碰了碰他的光腳,浩哥兒立刻閉上了嘴--郭大哥怎麼就怎麼著吧。
朱老村長深深看了浩哥兒和郭大路一眼--樹老成精人老成鬼,朱老村長對郭大路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浩哥兒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孩子膽子大,身手機敏,但是絕對不可能憑空想出這些專用來給葛莫澆水的東西--真要是浩哥兒想出來的點子,那他早幾年就能想出來了。為什麼不早不晚,剛好郭大路回家沒幾,就想出這個絕妙的辦法來?
朱老村長老眼眯了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東西真是好,村民們如果能用這東西給葛草澆水,是大的好事,既然是好事,自己犯不著揭穿郭大路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