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郭大路手裏有一堆的碎鏡片,他要是不能憑此賺一筆大錢,那真是妄為穿越人士了。
郭大路將此次傳送來的垃圾一一分類收藏好,正挑選著碎鏡片,他想挑選出幾塊較大又規則的鏡片,讓周木匠用上好的紅木重新做上鏡框,這時,學堂的門輕輕推開了,浩哥兒閃了進來。
浩哥兒道:“郭大哥,你果然在學堂,我有事尋你。”
郭大路也不隱藏手裏的那些碎鏡片,向浩哥兒招了招手:“有什麼事。”
浩哥兒走到郭大路身邊,但他看到陽光照射在鏡片上閃爍的光時,呼吸都滯了滯,但他很快就轉開了視線,直視著郭大路的眼:“郭大哥,我不放心李波那子,這子綽號驢皮兒,性子倔,又喜歡貪,人最是精明不過。郭大哥毫不藏私,將黃泥水淋製白糖的法子教給了他,萬一這子記下了方子逃跑了怎麼辦?”
郭大路看著浩哥兒,答非所問:“浩哥兒,那在林子裏,如果我不出聲,你真的會殺了李波嗎?”
浩哥兒一呆,臉上一紅:“郭大哥,林子裏的事,你全都看見了?”
郭大路點了點頭,浩哥兒臉色突然一正:“郭大哥,李波這廝不尊師長,心懷歹意,殺了就殺了!”
郭大路歎了口氣:“浩哥兒,你維護我的心,我在此多謝了,但在我看來,這世間最寶貴的無過於人命。李波雖然行事有差,但他本意卻是為了母親和弟弟,隻是為了找點子吃的,你卻要殺了他,這――”
浩哥兒猛地抬起頭:“郭大哥,你良心太好了,但我大李朝忠孝治下,李波驢皮兒不尊你,就是大大的不忠不孝,這樣的人,人人得而誅之。哼,如果我把李波到郭大哥房中偷盜的事告知他父親,不用我動手,他爹就能揍死他!”
郭大路一陣無語,這封建忠孝思想真是害死人啊,不過,浩哥兒如此維護自己,也的確讓他感動,嗯,在古代收忠心弟的感覺實在很爽。
不過,浩哥兒做事還是魯莽了點,他如果真的殺了李波,世上沒有一透風的牆,無論如何掩飾,早晚會被李波家人知道,到時李波父母就會和浩哥兒不死不休,連帶責怪到郭大路身上。郭大路可是想把後隆村打造成自己的大後方根據地的,絕對不能禍起蕭牆。
郭大路拍了拍浩哥兒的肩膀:“浩哥兒,這矛盾嘛,有敵我矛盾,也有人民內部矛盾,李波這事,就是人民內部矛盾,是可以通過教育的辦法改造好的。我們要團結大多數的人,不要動不動就搞肉體毀滅,將我們的朋友弄得多多的,把我們的敵人弄得少少的,這樣革――這樣我們才能成大事。”――郭大路一不心就差點把“革命”兩字冒了出來。其實古代就有“革命”這個詞,湯武革命古已有之,革命等同於造反。
浩哥兒聽著郭大路滿嘴的新名詞,知道郭大路是教育他不要胡亂與人為敵,點了點頭:“郭大哥,我明白了,以後有什麼事,我先來請教你,你讓我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郭大路從懷裏掏出陶瓷刀,遞給浩哥兒:“我知道你好武,一直想找件好兵器送你,這把刀雖然殘破了,質地卻極罕見,你讓李大眼給你做個刀柄,自己帶在身邊把玩吧。”
浩哥兒接過刀,心翼翼地撫摸著,這刀非金非玉,手指摸上去溫潤如玉,似乎是瓷器一般,但下最高明的匠人,也不可能用陶瓷製成刀,而且又極鋒利,輕輕一劃,指尖就劃破了一個口,血液滲了出來――果然是件罕見的寶貝!
浩哥兒胡亂將劃破的手指在衣角上擦了擦,將陶瓷刀貼身藏到懷裏:“郭大哥,謝謝你。”
郭大路擺了擺手:“隻不過是件玩物,謝什麼謝。”郭大路是真心喜歡浩哥兒,這孩子為人仗義,敢當敢為,隻不過有些衝動,他此次對李波下手,行為雖然不妥當,但到底卻是為了郭大路。
次日,郭大路叫來了周木匠,將幾塊鏡片交給他,周木匠剛從鏡片裏看到自己的倒影,唬了一大跳:“這是什麼妖物?!”但他很快明白過來,鏡片中隻是自己的影子,頓時啜啜稱奇,撫摸個不停:“好寶貝,真是好寶貝,將人映得連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郭大路笑道:“周大叔,這東西和銅鏡相比如何?”
周木匠一拍大腿:“這怎麼能比?真正是一個一個地,最上好的銅鏡和這東西比,都是狗屁不如,不如狗屁!”他又細細檢查著幾塊鏡片,突然又重重一拍大腿,心痛得直哆嗦:“唉呀,這些碎片,原本應該是一塊的,這、這是哪個敗家子,居然將這完整的寶貝打破了?!”看他肉痛的樣子,恨不能抓過弄破寶貝的家夥,暴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