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樓岑之嚷了半,原本遍布離宮的門人卻一個也看不到,半晌,離宮角落裏才探出一個童的頭:“這位大叔,你嚷嚷啥?咱們正在忙著做活呢。”
樓岑之經常來到凡間,對離宮的人頗為熟悉,他一怔:“你這童是誰?怎麼在這一閣離宮內?”
那童縮了縮脖子:“俺和俺娘俺爹是從外地來開荒的,到了鄞縣沒有錢蓋新房子,人家就讓我們住到這離宮來,等來年春暖花開了,再蓋新房子。”
樓岑之呆在當場,他都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半晌才道:“你啥?俞大忠居然讓你們這些外鄉失地農民住在離宮裏?他、他這廝何時這樣好心了?”
童不知世事,樓岑之和林遠塵又收起了雲團,他看到仙鶴在於青一個童子身邊拍打著翅膀,還以為走江湖賣藝的,道:“我還有事要忙,後隆村的哥哥正給我們上課呢,不和你們閑聊了。”著,騰騰跑進了宮內。
樓岑之剛要喚住他,於青搖了搖頭:“我們進去看看。”著,手一招,那仙鶴化為一片紙鶴飄到了他的掌心。
於青帶著樓岑之和林遠塵順著角門走入離宮,三人都收起了身上的靈力,將衣著變化成普通人一般,進了宮內,這才現,離宮內大大的殿室全都變成了居所,破衣爛衫的農人拖家帶口住在裏麵,空地上曬著孩子的尿片,角落裏燒著幾口大灶,煙氣薰人,原本富麗堂皇的離宮,硬是變成了貧民窟。
不過,離宮雖然變得髒亂不堪,但住在裏麵的農民們精神頭看著還好,衣服雖然破爛,補丁卻還整齊,看得出,女人們努力用手裏僅有的布頭針線給男人們縫補過了,垃圾髒物也沒有亂倒,而是倒在一個專門的棚子裏,棚子口還釘著塊木板,上麵用炭筆寫著“垃圾房”,另有一行字,“離宮是我家,衛生靠大家”。
看到有陌生人進來,幾個農人圍了上來,衝著樓岑之道:“這位管家,可是要招零工?的會木匠活,打家具是極好的。”
又有人道:“人的娘子女紅可是一把好手,人見人誇的,這位大嫂,可有針線活要人幹的?”這卻是在問林遠塵,林遠塵已經將外貌變成了中年婦女的樣子,倒象極了大戶人家的管家娘子。
樓岑之一皺眉,剛想把圍上來討活的農人趕開,於青好奇地問道:“你們不在田裏幹活,怎麼跑到離宮裏住著?還到處討活做?”
那些農人把於青當做大人帶到離宮裏來玩的孩子,也不以為意,七嘴八舌道:“娃娃你不懂,現在已經快入冬了,田裏的活早就幹完了,就算是開荒,也開得七七八八了。咱們在山裏的窩棚四麵透風,實在住不得,一下雪,結了冰,那可真是能凍死人的。幸好一閣離宮的俞大忠宮主心善,讓出離宮給我們暫住,等熬過了這個冬,明年再起個新屋子,那日子才安逸呢。嘿,咱們住不上後隆村宮一樣的鋼筋水泥樓,可搭個紅磚房是沒問題的,後隆村的李波掌櫃了,可以用人民幣貸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