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輕輕皺著眉,他心裏明白,這美婦人的辦法是極可行的,其實,如果科學門願意拿出厚利買血,血源問題早就解決了,又何必弄得如此複雜,隻不過,是為了避免給後龍先生一個難堪罷了--要不然,後龍先生的獻血條例根本不符合實際,那不是打了後龍先生的臉嗎?
後龍先生就是科學門的科學門的地,誰都要自覺維護先生的形象,絕對不能有一點點抹黑之舉,否則的話,人人可誅之!
夥計一拍大腿:“你且跟我來,我帶你到醫院裏問一問,正好,後隆村醫科大學的校長薛大夫正在本地義診,他在醫務方麵話是極有分量的,如果他能同意這個方案,那就成了八成了,後龍先生必然是不會駁回的。”
醫院裏,薛智剛剛完成了一台手術,地方上的醫務人員醫術畢竟弱了點,有些大型手術做不來,他隻能帶著一批經過玉瓶世界訓練的高明的醫生,到各地醫院巡回義診,當然,隨著更多的醫生到玉瓶世界深造,這方麵的問題會逐漸解決。
薛智一邊洗手,一邊問護士長:“明還有幾台手術?”
護士長看了看手裏的資料,為難地道:“排著的手術還有十多台,可是,血漿卻是不夠了,最多隻能做兩台。”
薛智長歎一口氣:“你們這兒的血源問題也沒解決嗎?這可真誤事啊!病人的手術可拖不起啊,分分秒秒就是一條人命。唉,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你們,如今在大李朝,除了鄞州城,因為身受後龍先生之恩,百姓願意踴躍獻血外,其他地區包括開區在內,獻血根本推行不下去。罷了罷了,我們醫院裏再組織一下不當班的醫生護士獻血吧,我自己帶頭獻血。”
護士長驚呼一聲:“不行啊!薛大夫,你又要做手術,又要獻血,身體會弄垮的!我來組織醫院裏的年輕醫生、護士來獻血吧,隨便再動一下家屬。”
薛智道苦笑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光今年,你們醫院已經組織了好幾次內部獻血了,這可是會嚴重影響到你們的工作狀態的。稍有差池,受害的可是病人。”
薛智在心裏盤算著,其實郭大路也知道缺血的情況,甚至動過腦筋,想讓玉瓶世界裏的門人子弟多獻幾次血,反正他們一能比得上一個月,可奇怪的是,玉瓶世界裏的門人子弟獻過一次血後,恢複極慢,要很長時間後,身體才能恢複正常。
據寶寶猜測,雖然玉瓶世界與外麵世界有時間差,但是不知何故,生活在玉瓶世界裏的人們的有些極個別的生理表現,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加而加,獻血後的恢複是一例,另一例就是生孩子。
在玉瓶世界裏,夫妻雙方不知為何,並不能懷孕生孩子。這也導致郭大路曾經設想的,在玉瓶裏誕生新一代科學門門人子弟的計劃徹底破產了。
血源的缺乏,連神通廣大的寂滅玉瓶也幫不上忙,薛智隻能另想他途。
就在薛智為難時,隻見一個供銷社的夥計陪著一位美婦人匆匆而來,那夥計是認得薛智的,因為醫院的藥品供應都是由他經手,他興奮地道:“薛大夫,我正要找你呢,這位夫人有一妙計,可解決咱們醫院長期以來血源緊張的難題。”
薛智眼神一亮,但視線在美婦人身上一轉,頓時難掩失望之情,薛智原本是皇家密探頭子,眼光何等老辣,隻一眼就看出,那美婦人雖然養尊處優,但並沒有什麼才智,用後龍先生郭大路平日間玩笑之語,就是個“胸大無腦”的蛋白質女子,這樣的女人如何能想出妙策,解決連自己和後龍先生也無法解決的難題?
母子鬼何等人物,立刻從薛智眼神中看出了對方的態度,她輕笑道:“婦人早就聽薛大夫大名,薛大夫是得了後龍先生徒手搏心的真傳的,卻沒想到,薛大夫也會以貌取人。薛大夫且聽聽女子破解獻血難題的法子,再做定斷不遲。”
母子鬼將自己改獻血為買血一法細細道來,薛智聽罷,先行了一禮:“這位大嫂,老兒向你道個歉,剛才的確是老兒輕視你了。你這買血之法,果然是行得通的。隻不過,你如果直接采血買血,再轉手賣給我們科學門的醫院,百姓對此依然會有所非議,落到有心人眼裏,就會指責我們買賣鮮血。”
母子鬼輕笑道:“不知薛大夫何以教我?”
薛智道:“辦法其實極簡單,就是兩個字--加工!”
薛智帶著母子鬼進了血庫,指著一袋袋鮮血道:“我們從獻血誌願者身體上采集的鮮血又叫全血,全血並不能直接使用,而是要經過成分的處理,先要通過過濾裝置,將白細胞去除,因為白細胞有可能引起受血者的不良反應。接著,鮮血通過離心機,分成紅細胞和血漿,分別給不同的病人使用。事實上,我們還可以通過分離機,隻采集獻血者的血板--那是手術中最常用的,而將獻血者血液中其他的成份還給他,這樣既滿足了手術需要,又減輕了對獻血者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