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往東走(2 / 2)

奔在最前列,淩雲一頭黑發,隨著迎麵的勁風,肆意狂舞;手中的龍戟,除了鋥亮的戟頭外,古樸的戟身已是染滿了血漬。

輕輕嗅著那呼嘯的冷風,淩雲能感受到深冷的夜風中,上麵附著著的,那一股淡淡的潮濕味。

是時候了。

淩雲馬頭一轉,原本隊伍奔著北門去,現在改奔成東門。

從北門突破,靠臨黃河,那裏的渡口被西涼的軍士把守著,若無渡船,根本就別想渡過湍急的河水,而且渡河就意味著他要放棄騎兵的機動力,得不償失;相反,向東一塊有茂密的樹林,他可以借助草木,輕易地擺脫追兵,所以從東殺出,是最好的選擇。

“淩龍淵,哪裏走?”

正想著,突然一聲大喝傳來,淩雲回頭看去,隻見一支西涼輕騎,從右側殺出,為首紫麵短髯,不是張遼,又是何人?

隻見那五千輕騎,以極快的速度,逼近兩千戰騎,怕是少頃,張遼就能追上落在最後排的戰騎騎兵。

淩雲將一切看在眼裏,心底也是有些無力,鏖戰多時,人不疲,馬也乏了,不過慶幸針對這一幕,他早有準備。

“架弩,射!”

張遼呆楞了一下,還未反應過來,隻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血甲騎兵,從馬鞍上拿出一個長條狀物體,然後架在另一條長條狀物體上,最後對準了自己。

“錚!”

“錚錚.....”

嘔啞的機擴聲響起,掩麵的寒芒陡然填滿了西涼騎兵的眼眶,那密密麻麻的寒芒,如同天上那一顆顆高懸的夜星,在空寂的寒空裏,綻放出冰冷的白光,淒柔而又美麗。

看著眼前這幅異景,張遼卻沒有感到絲毫美感,反而是渾身發緊,寒毛立起,瞳孔收縮,他從那些鋥亮的小圓點中飯,感受到濃濃的死亡威脅。

“舉盾!”張遼大喝道,然後毫不遲疑地揮起月牙戟,對著自己最近的寒星,當空撩去。

“鐺!”月牙戟敲打在弩矢上,張遼悶哼一聲,隻覺戟尖傳來了一股斐然的勁力。

張遼心裏大駭,借著微弱的月光,他已看清這長條物是何物,但就是因為看清是何物,他才會如此吃驚。

這不是弩矢嗎?但若是弩矢,這殺傷力怎會如此之大,哪怕是河北的大黃弩,論威力,也比不上這雁門軍手中的弩吧!

不妙,不妙至極。

張遼紫麵冷汗津津,看著滿目的弩矢,將注意力提高到十二分。

這弩矢威力如此之強,而他又首當其衝,此輪箭雨過後,即便他能僥幸活下來,怕也是要精疲力竭,失去追擊能力,而他都如此,那他身後的部隊,死傷慘重怕是在所難免吧。

張遼紫麵寫滿懊悔,是他大意了,不然不至於如此,但誰又能想到,淩龍淵竟然讓部下隨身攜帶著如此勁弩!誰又能想到,這支攻堅實力如此之強的鐵騎,竟然還是支弩騎兵!

帶著痛苦之色,張遼耳畔依稀聽到人、馬混雜在一起的慘叫嘶鳴聲,紫麵悲傷自責更重。

一輪弩雨過後,張遼氣喘籲籲地將月牙戟倒插在地上,臉上神情麻木。雖然抵擋住了這強勁的秦弩,活了下來,但是張遼卻絲毫未感到高興,反而是痛心疾首,倍感自責。

“撤。”

臨走前,淩雲別過頭,看了呆立不動的張遼一眼,輕歎了口氣,戰爭如此殘酷,然亂世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怪不了他人。

淩雲走後沒多久,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再次響徹這片地方。

一道火紅色雄偉身姿,從張遼身邊掠過,呂布虎目隻掃了張遼沮喪的紫麵一瞬,便目光直直地朝著前方望去,似要望清前麵,那正在馬不停蹄的兩千血騎。

赤兔馬嘶鳴,速度愈發的快,五千西涼鐵騎默默跟在呂布身後,一言不發地揮起馬鞭。

慢慢的,慢慢的...戰騎的身影,又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終於逮到你了。

呂布嘴角一勾,胯下赤兔馬長嘶一聲,一下子便越眾而出,迅速追上落在最後的戰騎。

呂布手一擺,輕描淡寫間,畫戟輕易便震開騎兵刺來的戰戈,然後直直沒入騎兵體內。

厚實的鎧甲沒給到絲毫阻礙,方天畫戟銳利的戟尖再次出來時,已是染上了一些血色。

“咚。”百斤的屍體帶著沉重的盔甲,砸落到地麵,囫圇帶起一片灰塵。

“第一個。”呂布仿佛鬼神一般,高高宣誓道。

他有這個信心,若是對方不敢停下來應戰,他一個人,憑著赤兔馬的速度,就足以全殲這兩千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