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隊馬車從霄王府浩浩蕩蕩出發,直奔洛城西郊西大營而去。
洛城將近七層的兵力全部集中在西大營,而長纓從齊楚之戰帶回來的將士也全部安置在西大營裏。
長纓被封將以後不出一月就嫁給了霄王,便在沒回過西大營看望將士們,如今有了機會,長纓自然是要回去看望一番。
西大營在洛城西郊,占地極大,囤積這軍餉軍糧,是洛城機密重地,一般人不可能進入。
寒東陌昨晚答應了長纓要陪她去西大營,今兒個一早,長纓就開始準備,帶著寒東陌回西大營對於長纓來說就像是帶著女婿回門一樣重要,但是將士們都是性情剛勇之人,而寒東陌身份特殊,難免會受到輕視,這倒是個問題。
長纓坐在馬車裏有些不適,素手揉揉太陽穴,銀色麵具下目光幽暗。一身軟綢裏袍,外麵裹著絳紫色錦袍,離營一月有餘,也不知道她的黑雲騎現在如何,那可是她親手培養出來的親兵,亦是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
“長纓不舒服嗎?”
寒東陌看著長纓不適的揉著太陽穴,感覺到長纓有些煩躁。
“無礙,總覺得有什麼事不妥。”
寒東陌撩起車窗簾幕,看著窗外的景物,出了洛城城門,人煙漸少,官道倒是寬闊平坦,但道旁漸漸樹木繁茂,荒草叢生。
洛城西郊乃是軍事重地,原住在西郊的尋常百姓一律被強製遷移,專為屯兵屯糧所用。
行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是遠遠地看見了番旗飄舞,開闊的山坳處紮營作帳。
長纓馬車行至西大營前,大營前隻有一個十人小隊守著大營。
長纓微皺眉頭,今天的西大營未免也太安靜了些,守衛也太過鬆懈了。而且,她已經將代表她身份的黑色番旗掛在馬車前,竟然還會有人敢攔住她。
“來者何人?”
守門的小隊的隊長攔下長纓的馬車,準備掀開—車簾,例行檢查。
車夫恭恭敬敬退開,小隊長掀開車簾又慌張放了下去,跪倒在車前。
“屬下不知,還請恕罪!”
“滾。”
“是!”
小隊長連滾帶爬的退下,讓所有人退開,給車隊讓道。
絕對是出了什麼事,這西大營怎麼會有人不認識她的番旗,如此看來剛剛守門的兵應該是新調來。但為何會重新調配西大營的兵?
竟然敢動她的人,看來她沉默了太久,都當她好欺負了是吧!這群老狐狸!竟然趕趁她不在軍營的時候動她的人,來分散她的勢力,看來是日子過得太安閑自在了。
“怎麼了?”
長纓一身冷氣,寒東陌感覺到了長纓情緒變化,看來那群朝廷上的老狐狸已經忍不住想要動長纓的勢力了。
“無礙,看來這次我們回來晚了。”
已經被朝廷下了手嗎?還特意瞞著長纓,也算是動了不少心思。
巴結不上便成了敵,看來東齊的老頑固們都忍不住了。
整個營區安靜異常,長纓的馬車停了,寒東陌扶著長纓下車,隨從在一旁卸車禦馬。
“將軍!是將軍回來了!”
終於有人發現了長纓,是一隊巡邏的士兵。看到他們心中的戰神,他們無疑是激動萬分,幾乎要歡呼起來。
“將軍您可算是回來了!營裏出大事了!”
巡邏兵的小隊長上前,一臉焦急。
長纓帶著銀色麵具看不清神色。
“今晨皓王殿下來宣讀聖旨,說是要在東郊建一個東大營,將西大營的將士折半駐紮到那裏去,而且要在全軍將士之中選拔兩千禁衛軍守衛洛城。如今正在大營西側練兵場點兵點將。”
“聖旨?東大營?”
長纓微眯著眼,看來她威脅到了不少人,連齊皇都要來插一腳。
長纓是齊皇親封的鎮國將軍,官拜一品,與丞相比列,而齊皇卻借賜婚讓她閑賦兩月不得上朝,看起來沒什麼不妥,但細細想來,齊皇此舉正是想借此機會來分散她的權力,還真是一步好棋。
長纓本身下嫁霄王就落得了一個貪戀美色的罵名,如今回朝就大婚閑賦兩月不管軍中事物,如此再讓有些有心之人鑽了空子,那長纓在軍中的威信就急轉而下了,人心易散不易聚,長纓在軍中失了軍心,那威脅也就沒那麼大了。
長纓裂唇一笑,眼底寒意乍現,這一招棋走得還真是好啊!她原以為與西楚結束戰爭後好好休息一下,看來她是片刻也不能安歇。
寒東陌也大致了解了情況,沒想到一回西大營就遇上了這等事兒,難得長纓有這樣的好心情,這下全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