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的身形快如鬼魅,遠不像那些虛弱的魔族。衣袖輕振,纖纖玉手從袖底翻出把三尺長劍,狠狠刺向蘇寒。
蘇寒剛從睡夢醒來,身體乏力,眼看就要被那三尺青峰洞穿胸膛,奪去性命。危急時刻,他猛地身體後仰,使出劍爐上的煉體姿勢,雙手撐地,雙腳牢牢釘在原地,彎成一道鐵板橋,堪堪避過那青色劍鋒。
青衣女子不依不饒,左腳蹬地,淩空而起,雙手握著長劍狠狠斬向蘇寒的腰際。蘇寒悶哼一聲,雙腳發力,上身一甩,拔出匕首對砍而去。
錚!
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不知殺了多少魔族,卻竟然連招架青衣女子的長劍也不能做到,竟然活生生被那長劍砍斷成兩截。
難道今天,我蘇寒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陌生女子手裏?
此時蘇寒手無寸鐵,而青衣女子手裏倒懸三尺青鋒,以劍鋒之利,蘇寒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奇怪,好端端怎地會冒出個女子來?
蘇寒每天睡前都會用殘劍圍成劍陣守護自己,魔族的怪物斷不敢踏入這劍陣半步,但這青衣女子在蘇寒醒來之時卻就在劍陣裏,到底是何緣故?
肮髒幽靜的深淵裏,青衣女子就這麼盈盈立著,嘴角似笑非笑,望著蘇寒。單薄的青裳上繡著朵朵睡蓮,那曼妙豐腴的身體,撐起條玲瓏曲線,誘人不已。
蘇寒把持住心神,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人是魔,為何能突破這劍意的禁製。”
現在可不是浮想聯翩的時候,不小心的話連命都保不住。
青衣女子冷笑道:“區區築基境七重,有何資格質問本尊?”
蘇寒幾番經曆生死邊緣,誅殺吞食無數魔族,性格也早不像以前那樣懦弱無能,他回以冷笑道:“本尊?不過是被劍仙一劍封在淵底的渣滓,披著人皮的畜生怪物罷了。”
想來這魔淵裏除了自己還有何人,這女子肯定是披著人皮的魔族。
這番話瞬間讓青衣女子的俏臉冷若冰霜,她不怒反笑,倒提三尺長劍步步逼近。“雖然是你讓本尊逃脫陰陽劍爐的束縛,但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青衣女子一抖長劍,劍鋒上忽然亮起耀眼的青色光芒,無形劍氣壓迫之下,蘇寒感到渾身的血液不暢,呼吸困難。
就像那天玉虛山上,被玄微子的無形靈壓困住一般!
“要不是被囚禁萬年,以本尊的劍壓就能將你碾作齏粉。”青衣女子高傲地看著蘇寒,譏笑道:“你此刻跪下求我,說不定本尊會大發慈悲留你做個奴仆。”
蘇寒這一生受了多少冷眼譏笑,又聽了多少嘲諷謾罵?
連他自己都難以計數。
他彎腰撿起埋在地裏的殘劍,忍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即一雙漆黑的羽翼鋪展扇動,瞬間翱翔天際。少年手持殘劍,冷冷俯瞰著這個青衣女子,一字一頓道:“我蘇寒,要做這天地之主,萬古之帝!”
沒錯,我蘇寒再也不做那流浪討飯的乞兒,再不也做被人算計的傻子,這一世,我蘇寒要做天地的主人,萬物的主宰!
想到這裏,蘇寒感覺心髒裏似乎有粒種子在紮根發芽,一股冷流不斷地在血脈裏流動翻湧,每流過身體的一寸地方,蘇寒的身體便冰冷一分。
青衣女子明眸一縮,似乎也感應到了蘇寒的變化。
不好,這小子竟然喚醒了魔種。要是覺醒了天魔血脈,以我現在還沒恢複的實力,恐怕不是他的敵手。